第二百六十五章 錯覺

作者:顧婉音 字數:2143

古青羽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苦笑一聲隻覺得頭疼無比:眼下該怎麼辦?怎麼辦都不合適。這事兒已經是走到瞭一條死胡同裡。

楊雲溪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最終隻能輕嘆瞭一口氣。

“罷瞭,走一步算一步罷。”古青羽的目光微微閃瞭一下,有凌厲的味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想陷害我。”

楊雲溪被古青羽這般的目光微微的驚瞭一下,記憶中古青羽哪裡有過這樣的神色?又哪裡又會這樣凌厲冷情?

不過隨後她便是又苦笑瞭一下:古青羽這般,究根結底還是被逼的罷瞭。這個時候,軟弱溫和又有什麼用?你不肯狠,就隻能看著敵人對你狠!

“此事若是用得上我,長生你隻管開口。”楊雲溪低聲如此言道,但是心裡卻是明白這事兒怕是她半點也是幫不上忙的。

古青羽果然如同楊雲溪所料那般笑瞭一笑:“你還是別參合瞭。這事兒還不足以撼動我呢。這事兒不知道倒是可能被算計,知道瞭,那倒是反而是算計不瞭我瞭。”

楊雲溪見古青羽說得自信,倒是忍不住微微的笑瞭一笑:“那我可就等著看好戲瞭。”

古青羽點頭一笑:“你且等著罷。”頓瞭頓,又道:“你若是有機會,也可提點徐熏一二。別讓她被人挑撥瞭。”

楊雲溪點點頭:“唯有如此瞭。”

隻是徐熏聽得進去聽不進去,卻是不知曉瞭。

楊雲溪覺得她若是徐熏,隻怕是聽不進去的。徐熏又不是沒自己的想法,而一旦徐熏已經先入為主,她又怎麼提醒點撥?點得不明顯,徐熏看不出,點得太明顯瞭,徐熏隻怕更反感。

一路回瞭薔薇院後,朱禮卻是正好過來瞭。

朱禮神色有些疲憊,不過見楊雲溪眉宇之間似有些鬱鬱之色:“這是怎麼瞭?”

楊雲溪笑瞭一笑,摸瞭摸肚子:“就是孩子今兒老是動,我有些不舒服罷瞭。腰酸得很。”

朱禮一聽這話,倒是來瞭興致:“我摸摸。”說著手便是輕輕的摸到瞭楊雲溪的肚子上。

楊雲溪順勢坐下,將肚子高高的挺著,雙手撐在身後任由朱禮感受孩子的存在。

孩子似乎知道朱禮在,竟是動瞭一動。朱禮一時之間便是咧嘴笑起來:“這般活潑。定是個健壯的孩子。”

楊雲溪也是忍不住的笑——這事兒朱禮似乎永遠也不會膩似的。也不知他怎麼就這般興致勃勃?

“冊封的事兒你知道瞭?”朱禮倏地出聲,聲音平和又清淡。像是說起瑣碎的事兒。

楊雲溪也是平淡的出聲:“嗯,知道瞭。”

“心中可有怨懟?”朱禮又問,這次聲音裡則是多瞭一絲其他情緒。

楊雲溪隻是微笑:“為何要怨?這事兒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朱禮聽著楊雲溪倒似是真不在意,心裡一時之間竟是有點兒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他隻知道這絕不是舒心就是瞭。

不過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被朱禮壓下去,他沉聲言道:“薛傢狀告楊傢,此事兒已是傳遍瞭京城。”

楊雲溪當初讓徐氏給薛光昭戴話,便是早已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當即苦笑一聲:“楊傢這次怕是要出名瞭。”

可不是得出名瞭?毒殺兒媳,這個罪過非但不小,傳出去更是聳人聽聞,以後楊傢非但抬不起頭來,更是不會再有人願意跟楊傢結親瞭。

而且,楊傢一脈的官途,便是至此徹底的斷瞭。

楊雲溪一想到這個,心頭卻是隻覺得一陣陣的快意,便是忍不住微笑起來。不過一想到朱禮還在旁邊看著,忙又將情緒收斂瞭。

不過楊雲溪有那麼一瞬間唇角的翹起,朱禮卻還是瞧見瞭。他微一挑眉,隨後便道:“薛傢狀告楊傢的事兒,你說是真的還是假的?”

楊雲溪猶豫瞭一下,最終還是苦笑一聲:“是真的。”

朱禮微微瞇瞭瞇眼睛:“不過,即便是如此,也並非不可救。我可以將這事兒壓下去。”

楊雲溪一怔,隨後下意識的便是搖頭:“不必。”

“你恨楊傢。”朱禮肯定言道,隨後繼續言道:“你因此事兒恨楊傢。可是?”當初他隻當楊傢將楊雲溪送去莊子上,所以楊雲溪心中怨懟。可是現在看來,分明卻不是那樣的緣由。

這事兒也不難猜,楊雲溪自然也沒想著要瞞著朱禮。當即便是默認瞭。

這事兒說白瞭,到瞭這個地步她不為楊傢求情,眾人也都會有所猜測。

朱禮倒是也沒再問。

隻是夜裡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提起瞭當年薛月青的死,楊雲溪便是又夢見瞭那一幕。依舊是楊傢的那個小院子,依舊是那個狹隘的櫃子,依舊是薛月青無力的掙紮,依舊是她自己的無能為力……

楊雲溪最終在薛月青毒藥入喉的那一剎那,便是忍不住的叫出聲來:“娘!”

與此同時,楊雲溪卻也是一下子驚醒瞭過來。醒來的一瞬間,她隻覺得小腿一陣撕裂般的疼,登時就是痛呼瞭一聲。

“怎麼瞭?”朱禮也是一翻身坐起來,面上還有些剛醒來的迷蒙之色,卻是一臉關切。

楊雲溪疼得滿頭大汗:“抽筋瞭。”

“哪抽筋瞭?”朱禮一怔,隨後便是往楊雲溪腿上摸過去。末瞭沒等楊雲溪開口,他就已是感覺到瞭她腿上的緊繃之處。微微一用力按瞭下,楊雲溪登時又是悶哼瞭一聲。

朱禮便是一聲不吭的握住瞭楊雲溪的小腿,輕輕的替楊雲溪揉捏起來。

說實話,這還是朱禮第一次有這樣的動作。這一瞬間,楊雲溪隻覺得有些恍惚——仿佛她和朱禮並不是夫主和妾侍的關系,而是經年的老夫妻。

楊雲溪怔怔的看著朱禮的側臉,幾乎要在這樣溫馨又安寧的氣氛中沉淪。

這一刻,她甚至有一種錯覺:朱禮心裡是有她的。她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直至朱禮側頭問她:“可好受些瞭?”

楊雲溪一下子回過神來,不動聲色的將腿抽瞭出來,似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去:“不疼瞭。”這樣的動作,卻是正好將她的神色也是掩去。好叫朱禮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來。

朱禮重新躺下,才又問:“你方才可是做噩夢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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