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麼說,自然還是為瞭徐熏和古青羽之間的和睦。不管徐熏那個事兒是誰做的,古青羽既是說不說她,那麼楊雲溪還是願意相信古青羽的。
是以,既不是古青羽,那便是索性趁著這個機會將古青羽從被懷疑的狀態中拽出來——都是受害的,自然便是多瞭一種同病相憐之感。而且都是熏香出瞭問題,說實話也是讓人懷疑不是嗎?
隻要徐熏相信不說古青羽做的事,那便是也就夠瞭。至於這個黑鍋是誰背,她卻是管不著。而且,也不算是背黑鍋。若沒有害古青羽的心思,又怎麼會背黑鍋呢?
朱禮看瞭楊雲溪一眼,似乎是洞悉瞭一切,“去叫徐氏來。”
這是要追查的意思瞭。
熙和似也是無意的問瞭一句:“既是那個時候出的問題,怎麼卻是不查?”
“這事兒也沒鬧出來。徐熏自己覺察瞭,我也是無意之中才知曉的。”楊雲溪輕嘆瞭一聲。
熙和也就沒再說話,朱禮看著自己面前兩個不住打機鋒的女人,隻覺得心煩氣躁。末瞭卻是隻能苦笑,心知肚明這樣的情形卻是不會避免。還能怎麼辦?自然是隻能當沒看見。
不過楊雲溪卻也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直接道:“這事兒徐熏也是不知道我知曉瞭。便是請殿下替我隱瞞一二罷。這裡熏香出瞭問題,我卻是也不好多呆,便是先回去瞭。”
朱禮被這麼一提醒,倒是一下子想起瞭這一茬,頓時驚瞭一驚,下意識的看瞭一眼楊雲溪的肚子。又忙到:“去罷。”
楊雲溪出瞭屋子,便是低聲吩咐青釉:“青釉,你去門口候著,提前提醒徐熏一二。叫她別漏瞭餡兒。”
方才她故意那般說著,其實也是還留瞭個後招。
回瞭薔薇院,楊雲溪便是吩咐璟姑姑:“叫小廚房準備著吃食。殿下今兒沒用東西,想來是會餓的。”
璟姑姑看著楊雲溪這般體貼倒是忍不住抿唇笑:“主子這般體貼,殿下吃著也不知會不會香一些?”心裡卻是松瞭一口氣。
別處都是處處討好著朱禮,楊雲溪之前不咸不淡的,看著就叫人心憂。如今楊雲溪好不容易的想明白瞭,可不得讓人松瞭一口氣?
楊雲溪笑瞭笑:“璟姑姑什麼時候也學瞭蘭笙,開始貧嘴瞭?”
璟姑姑見楊雲溪要惱,便是不再說瞭,隻是偷笑著下去吩咐瞭。末瞭又叫人先送瞭一碟子的桂花糕過去先給楊雲溪墊著——朱禮沒吃什麼,楊雲溪自然也是沒吃什麼的。
如今桂花剛到瞭勝放的季節,現在的桂花糕自是一年之中最好吃的時候。
楊雲溪吃瞭幾口便是擱下瞭。叫瞭璟姑姑過來說話:“太子妃身子不好,興許是要將太子宮暫時交給熙和管瞭。”
璟姑姑沉吟瞭片刻:“主子的意思是?”
楊雲溪搖搖頭:“換人也好不換人也好,咱們薔薇院,就勞煩姑姑你多操心瞭。我眼看著就要生產,生產之前,我想著將薔薇院的人梳理一遍。”
說起這個,璟姑姑也是贊同:“我也是這個意思。”
楊雲溪便是笑瞭:“看來姑姑和我是想到瞭一起去瞭。”
璟姑姑也是笑瞭。瞅瞭一眼楊雲溪的肚子,“眼瞧著要瓜熟蒂落,這最後關頭卻是要越發小心才是。”
宮中懷孕,一頭一尾都是兇險。剛開始胎氣不穩,容易叫人做瞭手腳。而到瞭生的時候,則也是要防著各種“意外”或者不意外造成的早產或是難產。保不住孩子事小,就怕來個一屍兩命!
宮中這樣的事情不少見。否則尋常夫妻都能生三四個孩子,怎麼到瞭宮裡,這麼多女人反而孩子還少瞭?沒瞭的,永遠是比平安生下來的還要多的。
楊雲溪自然也是明白璟姑姑指的是什麼,冷笑一聲:“除瞭秦沁之外,誰能有那樣的心思?別人就算有那個心思,也未必犯得上冒著那個險。”
“那可不一定。”璟姑姑也是笑:“人心這東西,誰能說得準?”
兩人打著機鋒,便是聽見外頭的動靜。璟姑姑住瞭口不言,到瞭門口挑瞭簾子往外看。結果剛挑瞭簾子,朱禮便是帶著一身夜露跨瞭進來。
楊雲溪一看便是忍不住抿唇一笑:“卻是巧瞭。”
璟姑姑冷不丁的其實是被嚇瞭一跳的,不過看著朱禮的臉色卻是聲都不敢吭。末瞭隻是退瞭出去:“奴婢這就去叫人擺膳。”
朱禮也沒反對,微一頷首便是徑直走到瞭楊雲溪跟前坐下瞭。順手又摟住楊雲溪的肚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婆娑。
“長生怎麼樣瞭?”隻剩下她和朱禮兩人,楊雲溪索性也隨意瞭許多。“今兒著實是將我嚇住瞭。好在太醫說隻要調養就能好,不然該怎麼辦?”
朱禮也是點頭:“我也是嚇瞭一跳。”楊雲溪那句“不知道該怎麼辦”卻是觸動瞭他的心底。若是古青羽沒瞭,該怎麼辦?且不說太子宮能不能沒瞭古青羽,就說若是古青羽真有事兒,古傢那頭該怎麼安撫?
況且,朱禮不得不承認的是,他雖對古青羽沒什麼男女之情,可是和古青羽做瞭這麼久的夫妻,卻是也有感情的。古青羽的存在,就像是他的手臂胳膊,平日不覺得,可卻是半點不能缺。
看著朱禮不像是說假話,楊雲溪倒是有點兒驚異。
朱禮看得分明,頓時就忍不住笑瞭:“你這是什麼表情?”
“隻是覺得訝異罷瞭。原來殿下也會覺得害怕。”楊雲溪笑瞭笑,收斂瞭心思。隨後又道:“最後可問出什麼結果沒有?”
朱禮卻是避而不談瞭:“這事兒你就別管瞭。”
朱禮這般態度,楊雲溪便是也沒再問。隻道:“今兒殿下也沒用幾口便是出來瞭,我想著必是要餓的。所以叫人備瞭宵夜。殿下用些罷。”
朱禮微一頷首,隨即又問:“你身子可還好罷?”
正說著話,孩子卻是動瞭一下,朱禮便是忍不住凝神去感應瞭,面上的神情顯得既莊重又有些神聖。
楊雲溪看著朱禮的側臉,心中便是微微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