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歲梅臉上塗瞭藥之後。楊雲溪便是看向瞭青釉:“青釉,你跟瞭我這麼些年,你覺得這事兒該怎麼辦?”
青釉猶豫瞭一下,到底還是沒敢意氣用事,輕聲勸道:“主子,這口氣咱們要不就這麼算瞭罷。您不是還想要管理太子宮宮務的權力?這時候鬧起來隻怕也不妥當。多少會有影響的。如此得不償失——”
楊雲溪笑瞭一笑,眼底卻是有些失望:“青釉,怎麼的你如今倒是失去瞭當初的潑辣勁兒?如今別人可都是欺負到瞭我們的頭上瞭。”
青釉被問得微微一怔,當即就愣住瞭。
楊雲溪站起身來,來看瞭一眼歲梅:“這事兒,誰也不許退縮瞭。現在,咱們就去將這個面子找回來。”
青釉被楊雲溪這般架勢嚇得有些發蒙:“主子可別沖動——”
楊雲溪低頭看著青釉,微微一笑:“我這可不是沖動。以往是我相差瞭。覺得咱們沒有後臺,沒有依靠,總歸是不敢挺直瞭腰板,對誰都是個忍讓。可是現在我才明白瞭,在這宮裡,別人不給你臉不要緊,別人欺負你也不要緊。可你必須自己給自己爭口氣。”
頓瞭一頓,楊雲溪嘆瞭一口氣,笑容卻是依舊:“我今日若是連你們都護不住,那他日我又如何能護得住我自己,護得住小蟲兒?今日我若是連這點臉面都被人踩著,那我他日如何服眾?”
塗太後也出身微末,可是塗太後卻是並未曾對誰低過頭。可也正因為如此,許多委曲求全的人如今早已不知道白骨葬在何處,可是塗太後卻是成為這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人。
所以,委屈求全不見得有用。更是要看對誰委曲求全。對朱禮對塗太後這些人也就罷瞭,對秦沁……楊雲溪冷笑一聲。
若是對著秦沁這樣的人,她都要如此委屈求全,處處忍讓。她這輩子要忍氣吞聲到什麼時候?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而且,她這樣,難道小蟲兒將來也這樣?
自然不行。她必須現在就強勢起來,如此一來,小蟲兒也才能夠享受絕對的地位。而不是因為母親的地位不夠高,就要受委屈。
青釉看著楊雲溪堅決的樣子,倒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瞭。低頭沉思片刻,青釉便是站起身來:“那我陪著主子去。”
歲梅也是出聲:“我跟著主子去。”
楊雲溪看著青釉,微微笑瞭:“這才是我認識的青釉。”
頓瞭頓,楊雲溪又囑咐:“一會兒見機行事,歲梅,到時候你動手就是瞭。誰打的你,你就狠狠的還回去。別叫我費瞭功夫還不能出氣。”
歲梅用力的點頭,一貫平和的眼神裡,倒是有瞭那麼幾分狠戾的味道。
楊雲溪看著歲梅如此,滿意的點點頭:“對,就是要保持住這個勢頭。”
楊雲溪直接帶著青釉和歲梅先去瞭徐熏那兒。
徐熏見瞭楊雲溪,倒是有點兒詫異:“你不是說頭疼?”
楊雲溪笑瞭一笑擺擺手:“遇到這種事情,頭再疼也是不敢再躺著瞭。”
徐熏尷尬的看著楊雲溪:“我卻是沒——”
楊雲溪搖搖頭,阻攔徐熏將剩下的話說完,直接道:“我請你看一場好戲,你看是不看?”
徐熏自然也不會非要追著這個尷尬的話題去說,笑道:“好戲?既然都說瞭是好戲瞭,自然是要看的。”
說著徐熏便是是上前來挽住楊雲溪。
楊雲溪也沒避開。她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徐熏對秦沁欺負她薔薇院的人置之不理的事兒,可是她也清楚,徐熏有徐熏的難處。而徐熏都這般態度瞭,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說得多瞭,那就傷感情瞭。
楊雲溪看著徐熏彎瞭彎唇角。心裡卻是嘆瞭一口氣:到底如同古青羽那樣的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是瞭,她又怎麼能夠將徐熏和古青羽拿來比?
一路往秦沁的院子走去。徐熏自然也是猜到瞭幾分,當下腳步都有些僵硬瞭:“你這是——”
楊雲溪笑盈盈的看徐熏:“請你看好戲呀。”
徐熏便是越發的肯定瞭自己的猜測,倏地頓住瞭腳步,蹙眉言道:“你這是要做什麼?這事兒可不是兒戲。她這般,殿下自然會為你做主,可是你這般找上門去,卻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楊雲溪彎瞭彎唇角,無聲的綻出一個燦爛笑容,仿佛是反問徐熏:“你又如何知道呢?”
徐熏被這麼一看,倒是噎瞭半晌。
最後還是楊雲溪慢慢悠悠的開瞭口:“其實,你說秦沁敢不敢動我呢?”
說完這句話,楊雲溪便是拉著徐熏繼續往前走瞭。
而徐熏下意識的跟著走瞭半晌,卻是根本沒回過神來。等到她晃晃悠悠的回過神來,卻是已經到瞭秦沁的院子門口。
不過,到瞭這裡之後,對於剛才楊雲溪的那句問話,她卻是陡然就有瞭答案:楊雲溪是朱禮的心頭肉,自從生瞭小蟲兒之後,朱禮便是越發肆無忌憚的寵愛起瞭楊雲溪。秦沁縱然心有不滿,隻怕也不敢真將楊雲溪怎麼樣。不為別的,隻是怕朱禮事後追究而已。
說楊雲溪狐假虎威也罷,說楊雲溪故意去刺激秦沁也罷,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秦沁敢對楊雲溪的人動手,敢拿著楊雲溪的宮女撒氣,卻是不敢將楊雲溪怎麼樣。不因為別的,隻是因為承受不起後果。
秦沁好不容易才讓朱禮又去她那兒瞭,若是因為楊雲溪朱禮又不肯去瞭。秦沁隻怕是要後悔死。
所以,秦沁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兒。
徐熏側頭去看楊雲溪,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拿準瞭?”
楊雲溪看徐熏,輕笑瞭一聲:“沒把握的事兒,我自然也不會沖動。不過,其實不管這事兒有沒有把握,我都不會這麼算瞭。徐熏,今兒被欺負到瞭頭上的不是你,你體會不到我的感覺。況且,這事兒不過是爭一口氣罷瞭。不爭瞭這口氣,我心裡不舒服。再說瞭,我又怕她做什麼?她雖是良娣,可總歸不能不講理不是?”
說完這句話,楊雲溪便是直接走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