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雲溪心中百感交集,塗太後又何嘗不是?
“我雖素來喜歡有主見的姑娘。可是卻也不得不說你這般太有主見瞭,反倒是讓人喜歡不起來瞭。”塗太後一聲輕嘆。隨後又道:“隻是偏偏看著你這般,我卻又仿佛是看見瞭當年的我自己。”
塗太後喟嘆,頗有些感慨:“怪道大郎看重你。你倒是比青羽強上太多瞭。”
聽著塗太後的這個意思,倒是對古青羽有些不滿意瞭。
楊雲溪猶豫瞭一下,卻還是道:“我又如何比得上太子妃呢?太子妃看重的是大局,我卻不過是逞一腔意氣罷瞭。如何能比呢?”
塗太後聽著這話卻是笑瞭:“又有什麼不可比的呢?青羽是個合格的太子妃,卻不是個合格的妻子。你可明白我這話的意思?”
楊雲溪自然是明白塗太後的意思。正因為明白,所以才會一句話也無法替古青羽辯駁。
古青羽作為太子妃,或許已經算得上是無可挑剔。可是作為一個妻子,卻是的確是不合格的。妻子掛心丈夫的樣子,卻是真的半點也看不著。
楊雲溪嘆瞭一口氣。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兒——一開始卻不是這樣的。隻是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古青羽便是對朱禮淡然瞭起來。
若是作為朱禮的一個普通妃嬪,和古青羽並無任何瓜葛的話,她聽見塗太後這樣的話,或許是會覺得高興的。可是作為現在和古青羽這樣的關系,她卻是有點兒五味陳雜。高興麼?自然不是的。替古青羽不值得?是有的。可是卻也有一種,她又何必咸吃蘿淡操心呢?古青羽未必會領情不是?
楊雲溪如此想著,面上不免帶出瞭幾分來。
“罷瞭罷瞭,這事兒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說的瞭。隻讓青羽自己去琢磨吧。”塗太後嘆瞭一口氣,沉吟瞭一陣子之後,卻也是同意瞭楊雲溪的意思:“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需要我的時候便是來開口。”
楊雲溪微微松瞭一口氣。雖然從一開始就料到瞭塗太後必會答應,隻是之前塗太後一直沒松兩口。她的心也是隱隱的有點兒懸著的。
不過對於塗太後的完全放開瞭手,楊雲溪卻也多少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又笑瞭一笑——這才是塗太後的風格。
對於塗太後的信任和縱容,楊雲溪咱起身來,斂衽行禮鄭重道:“多謝太後信任。我必不辜負太後您的這一番信重。”
塗太後微微頷首,卻是又揉瞭揉眉心:“到瞭我這個年歲,看著子孫們爭鬥,有時候便是忍不住的想,倒不如早些隨先帝們去瞭。也省得被這些不肖子孫氣死。”
楊雲溪嘆瞭一口氣。她雖不能切身感受到塗太後的感受,可是卻也是能明白塗太後的心思。
世上最煎熬的事情,便是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而朱禮又是塗太後一手養大的,情分自然是不必說。
朱禮如今傳出這樣的消息,塗太後的心情可想而知。
隻是就像是塗太後說的那樣。塗太後追究也不是,不追究也不是。都是自己的子孫,都是先帝的血脈,她又如何能下得去重手?
楊雲溪想到曾貴妃那些話,一時之間倒是有些猶豫,想著是否要將這事兒告訴塗太後。隻是猶豫瞭一陣子,她到底是將話咽下去瞭。畢竟,這事兒不是小事兒。若是朱禮真沒瞭,這件事情也沒有必要再重見天日。若是朱禮歸來,她也隻改告訴朱禮,再讓朱禮去做決斷。
從塗太後那兒出來,楊雲溪卻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見瞭雙鸞。
雙鸞站在那兒,明顯是在等人。楊雲溪見雙鸞沖著自己微微一福,便是知道雙鸞這分明是在等她的。
當下楊雲溪站定,似笑非笑的看瞭一眼雙鸞:“雙鸞你在這等著,卻是又為瞭什麼事兒?”
雙鸞恭恭敬敬的朝著楊雲溪行禮:“太子妃請楊貴人去一趟。”
楊雲溪猜到瞭幾分。不過真說出來的時候,她倒是又微微的沉默瞭一下。她以為,古青羽大約是不會再跟她說話瞭。隻是卻是沒想到,古青羽在這樣的情況下,竟是會讓雙鸞在這兒等著她。
她不知道古青羽是想和她說什麼話。甚至也猶豫瞭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雙鸞嘆瞭一口氣:“是和殿下有關的。”
楊雲溪本來到瞭嘴邊的話便是又生生的吞瞭下去。她想著,古青羽這分明就是算準瞭要讓她過去。
又看瞭一眼雙鸞,楊雲溪微一頷首:“既是如此,那便是走吧。”
隻是雖然二人是見瞭面,卻也是有些相顧無言的尷尬和沉默。
楊雲溪不知能說什麼,便是幹脆不說話。事實上,她是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去問古青羽為什麼。
最終還是古青羽率先開瞭口:“阿梓,你去太後那兒是想做什麼?”
古青羽的聲音依舊溫柔,依舊是十分的讓人覺得親近。可是楊雲溪聽在瞭耳朵裡,卻是又瞭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感受。
古青羽問得很是自然。仿佛不過是隨意問一問。
若是以往,楊雲溪隻覺得古青羽是關切。
可是現在……許是因為心中有瞭隔閡,所以她便是隻覺得有些微微不舒服起來。
楊雲溪嘆瞭一口氣,垂下眼眸:“太子妃是以什麼身份問的呢?”
古青羽被問瞭這麼一句,倒是微微怔住瞭。或許是以前的模式已是習慣瞭,古青羽從未想過有一天楊雲溪會直接拒絕她。
而且這麼一句話,直接就將古青羽問住瞭。怎麼回答?說是朋友?可朋友又哪裡會做得出那樣的事兒呢?說是太子妃?或許楊雲溪會說,可是以後隻怕之前的那些朋友情誼,也是會徹底的沒瞭。
古青羽抿瞭抿唇,半晌露出一個苦笑來:“阿梓……如今的情況擺在這裡,你的想法……不切實際。”
楊雲溪聽瞭這話頓時就笑瞭,微微瞇起瞭眼睛來:“看來太子妃卻是消息靈通,這是在我院子裡埋下瞭耳朵?”
(阿音悲劇的吃瞭一碗冰粉後,拉瞭一晚上的肚子。整個人感覺都輕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