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這頭一有動作,那頭古青羽自然也就知道瞭。
古青羽嘆瞭一口氣:“罷瞭罷瞭,將其他人都撤瞭罷。阿梓既是不喜歡,那便是罷瞭。”
雙鸞點瞭點頭,卻也是中肯的評價瞭一句;“以往竟是不知楊貴人氣性這樣大。”
古青羽淺淺笑瞭一下,摸瞭摸肚子:“一開始就對那些世傢小姐們嗤之以鼻的人,氣性怎麼可能不大呢?不過是懶得計較和寬容罷瞭。一旦計較起來,誰又比得過呢?
想起最初那個沖著自己燦然一笑的明艷少女,古青羽卻是忽然有些恍惚起來。忽然就覺得心口一疼,心酸得幾乎要落淚。
若是一直像是一開始那樣就好瞭呀……
對於懲戒宮人的事兒,楊雲溪雖然在意,卻也是更多的將精力放在瞭陳歸塵這邊。
下午的時候,她想的是大約這輩子應該也不會再有機會和陳歸塵單獨說話瞭。就算還有那樣的機會,她也必是不會再單獨和陳歸塵說話瞭。
可是現在,她卻是千方百計的想著,要見一見陳歸塵才好。
最終楊雲溪叫瞭王順過來。
王順的情緒看著也是有些低落和悲痛。
“王順,我覺得殿下可能沒有死。就算死,也是被人害死的。”楊雲溪仍是開門見山,直接就將自己的計劃說瞭。包括讓陳歸塵出去尋找的事兒,也都是說瞭。
王順也是震驚瞭好一陣子,卻也是迅速的冷靜瞭下來。
“主子分析得很對。”王順冷靜的點頭,隨後一改之前低落和悲痛的樣子,眼底閃爍的全是期待:“殿下手裡還有許多東西是連皇上都想要的。就算殿下真落到瞭他們手裡,他們也必不會輕易對殿下動手。而且殿下既是早知會有這些,必定也不會一點準備也沒有……”
楊雲溪之前的說法,更多的隻是自己的執拗和不甘心。而如今聽瞭王順這樣的一番話之後,她便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瞭希望。
感受到瞭朱禮真的可能還活著的希望。
王順猶豫瞭一下,卻又看瞭一眼楊雲溪:“不過殿下既然是讓陳將軍來護衛咱們這邊,隻怕也是想要護瞭這邊一個萬全。甚至說不的另有安排。貿貿然的這般行動,會不會……”
楊雲溪也是被說得微微猶豫瞭一下。
不過很快楊雲溪便是又苦笑一聲:“可是卻也不能因為瞭這個,就不去試一試。咱們也隻有這樣的法子……”
反正不管如何,見一見陳歸塵,卻是極必要的。
王順想瞭一陣子,便是大膽建議到:“召陳將軍進宮來自是不合適的。那不如主子出宮去?約個小茶館,咱們將事情合計合計?”
楊雲溪仔細思量一下,便是答應瞭。她見陳歸塵的這個事情,自然是能有多隱蔽就有多隱蔽才好。
這件事情交給別人也不合適,自然還是隻能交給王順。
王順動作也是極快。第二日便是安排好瞭。
於是第三日趕在回京之前,楊雲溪便是悄悄的喬裝成瞭小黃門跟著王順出宮去瞭。要說這樣的打扮能瞞住別人,楊雲溪自己都不大相信。好在王順挑的本就是人煙最少的時候,直接坐著采買的馬車出瞭宮。
除瞭陳歸塵之外,楊雲溪還請瞭薛治。
她過去的時候,陳歸塵和薛治卻都是早已經到瞭。
見瞭楊雲溪,陳歸塵和薛治都是起身來,各自神色都有些復雜的沖著楊雲溪行禮。
楊雲溪也是略有些不自在;“表哥和陳將軍也都不是外人,無需多禮。”
陳歸塵唇角微微一勾,仿佛無聲的問瞭一句;“哦?我竟也不算外人?”
楊雲溪根本不敢看陳歸塵的目光,隻是坐下匆匆言道:“殿下……的消息你們應該聽說瞭。”雖說心中認定瞭陳歸塵必是沒有死的,可是楊雲溪卻還是說不出那幾個字來。就怕一語成讖。
提起朱禮,眾人的情緒都是凝重起來。薛治更是道:“這是京中宮裡傳來的消息,皇上已是發瞭告示瞭。隻怕這會子消息但凡靈通一些的人,都不可能不知。”
楊雲溪咬咬牙;“若我說我覺得殿下可能還沒死,你們信嗎?”
這一言問出,薛治也好,陳歸塵也好,都是微微有些訝然,不過更多的卻都是沉默。
面對這樣的沉默,楊雲溪卻也不再多說,隻是耐心等著。
最終,還是薛治率先問出瞭口:“那貴人的意思是?”
楊雲溪沉聲言道:“自然是不能就這麼放棄瞭。我的意思,要不派人出去查探一番……”
陳歸塵便是在此時出瞭聲:“殿下走時吩咐我要駐守南京,絕不可離開半步。”
這話的確像是朱禮會說的話。隻是陳歸塵此時說出來,卻也是意思很明顯——陳歸塵這是不願意離開南京。
這樣一來,楊雲溪接下來的話,反倒是有點兒不好開口瞭。
楊雲溪垂下眸子,心中難掩失望和焦躁。
薛治沉吟瞭一陣子,便是問陳歸塵:“殿下既是有吩咐,那陳將軍可否告訴我們,殿下是不是還有其他安排?比如這事兒是真是假……”
薛治說實話的也是不大相信朱禮竟然就這麼死瞭的。薛治也是見過幾次朱禮的,怎麼想也不會覺得朱禮會這樣輕易就死瞭。感覺中朱禮怎麼也該是那種運籌帷幄,將一切捏在手裡的人才是。
陳歸塵垂下眸子:“殿下什麼也沒說。”
楊雲溪嘆瞭一口氣,心頭更是失望起來。
而薛治則是看著陳歸塵,微微蹙起瞭眉頭。看那架勢,倒像是並不相信陳歸塵的話。
陳歸塵坐在那兒,面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對於薛治的目光更是不置可否。仿佛對於一切都是不關心。
“那陳將軍的意見呢?”楊雲溪到底是忍耐不住開瞭口,語氣有些急。“難道就這樣等著嗎?”
陳歸塵看瞭一眼楊雲溪:“太子妃都不曾著急,楊貴人這般著急,是否不妥?”
陳歸塵的意思,分明是在說楊雲溪越主代庖。
楊雲溪一下子覺得有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堵在瞭自己的心口上,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那種滋味……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