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蕊氣得心裡火氣高漲,卻是面上偏偏半點不能表現出來。
胡蔓訥訥的應瞭一聲,一臉的尷尬。隨後抱起墩兒便是匆匆告辭瞭。
楊雲溪垂眸看一眼吳晴蕊,淡淡提醒瞭一句:“吳貴人也別總這般,安安生生過日子不好?我不好瞭,難道你就能頂上來瞭?既然得不瞭好處,那又何必上躥下跳?給人當猴戲看好玩兒?還是給人當槍使喚高興?”
這一番話,卻是說得吳晴蕊怔怔的一句話也反駁不得——仔細想想,這卻也是一種事實。
丟下一臉目愣怔的吳晴蕊,楊雲溪拉著徐熏便是直接走瞭。
徐熏此時才算是回過神來,不由得雙眸晶亮的看瞭一眼楊雲溪,幾乎是忍不住的唇角上揚:“雲溪你這般,可真真是叫人有些刮目相看。太痛快瞭。”
楊雲溪聽著這話便是笑瞭:“痛快?這算是什麼痛快?要是跪在那兒的是熙和,那才叫痛快呢。不過想想之前,如今這般倒是的確痛快。”
以前隻怕跪在那兒的人是她,而如今,跪在這的人卻是別人。她反而成瞭拿捏著對方生殺大權的人瞭。這樣的事情,總歸是叫人覺得心裡痛快的。
散步回瞭薔薇院的時候,楊雲溪便是得知熙和被塗太後叫去瞭。
等到下鑰之前熙和才回來的,聽說是在塗太後跟前抄瞭一晚上的佛經。
楊雲溪聽瞭這話,便是挑瞭挑眉:“倒是合適。聽說是李良娣的字倒是寫的極好。”
一連著幾日熙和都是早上過去塗太後跟前,晚上才能回來。不一定是抄經書,有時候是幫著塗太後念話本子,也有時候是陪著塗太後散步。
楊雲溪去給塗太後請安的時候撞見過一回,熙和就坐在旁邊,一臉嫻靜的給塗太後念話本子,見瞭她之後熙和面上的嫻靜倒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不過很快又恢復瞭過來。繼續該做什麼做什麼,隻當是沒瞧見楊雲溪一般。
楊雲溪微微一笑,給太後請安過後,卻也是招呼瞭熙和一聲。
塗太後問瞭幾句楊雲溪話,便是打發瞭熙和:“出去澆澆花罷。”
塗太後卻是拿著熙和當宮人使喚的味道瞭。顯然塗太後是不滿意熙和的。
熙和縱然心頭無奈,卻也還是隻能退瞭出去。
楊雲溪唇角便是微微上翹瞭幾分。
塗太後斜睨瞭楊雲溪一眼,帶瞭幾分詼諧和打趣:“怎麼樣?你覺得如何?心裡可痛快瞭一些不曾?”
楊雲溪聽瞭這話便是抿唇徹底的淺笑起來:“我就知道太後必定會給我做主。”
塗太後也是笑,帶著些許縱容的意思;“這也是她的確是犯瞭糊塗。”
換言之,若不是熙和自己做瞭這樣的事兒,塗太後卻是不打算理會這件事情的。
楊雲溪自然是清楚的知道這一點。而若不是知道這一點,她又怎麼會選擇將這事兒捅給瞭塗太後?讓塗太後來整治熙和?
畢竟,以朱禮的耳目來說,若是她真的對熙和出手,那朱禮能不知道?這件事情本就是因為熙和而起的,事到如今她若是還不明白朱禮在意什麼,那她也是活得回去瞭。
朱禮樂意讓熙和過好日子,不願意給熙和委屈。那麼她就不給熙和委屈——可是她也不會攔著別人不是?當然塗太後也不是她能攔得住的,就是朱禮來瞭那也是攔不住。
法子是迂回瞭一些,可是隻要有用就好。
“既是心頭痛快瞭,那該做的事兒也就別再磨蹭瞭。”塗太後瞪瞭楊雲溪一眼:“女人傢傢的有些小性子無妨,可是也要有個限度。不然就成瞭驕縱任性瞭。”
楊雲溪嘆瞭一口氣,低聲訥訥:“我知道瞭。”
“別光知道瞭,該做就要去做。”塗太後的語氣裡,頗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從塗太後那兒出來,楊雲溪便是看見熙和在廊下澆花。不得不說,熙和的身上那股子溫柔嫻靜的味道真真是看著得舒服的,那麼往那兒一站,不拘做的是什麼事兒,都是一樣的叫人覺得賞心悅目。
楊雲溪瞇瞭眼睛看瞭一陣子,末瞭輕笑一聲,走上前去看住熙和:“熙和,你到底是喜歡殿下哪一點呢?他到底做瞭什麼事兒,讓你如此戀戀不忘?”以至於竟是這樣的不折手段也要這般。
若是隻圖別的,熙和早已經得到瞭不是麼?所以想來想去,熙和至今還是如此,無非也就是因為朱禮罷瞭。
熙和神色不動,慢悠悠的一瓢水潑在瞭花上,半晌才道;“楊側妃這般,倒是真真有點兒氣急敗壞的意思瞭。”
楊雲溪看著熙和這般,忽然就覺得自己的確是落瞭下乘瞭。當下便也是微微一笑:“隻是好奇罷瞭。至於殿下那兒,各憑本事罷瞭。”
說完這句話,楊雲溪便是沒再廢話,直接就走瞭,隻是心裡越發的篤定:熙和必對朱禮是有所企圖的。
至於朱禮那邊,楊雲溪想瞭想,便是也沒再猶豫,直接吩咐歲梅:“去昭平公主那兒看看有沒有點心,裝一匣子,咱們去給殿下送去。”
歲梅自是積極。
昭平公主倒是送瞭一匣子的酥麻餅。這個卻是朱禮最不愛吃的。
歲梅有些忐忑,楊雲溪倒是不在意:“不過是一匣子點心罷瞭,不打緊。”在她看來是什麼點心又有什麼要緊?人去瞭,態度拿出來瞭,也就罷瞭。
而且,上次親手做的點心都沒用,又何必再折騰?
不過楊雲溪倒是也半點不謙遜,見瞭劉恩,還是直接淡淡道:“親自做瞭一匣子點心,想著送過來給殿下嘗嘗。”
劉恩瞄瞭一眼楊雲溪手裡的食盒,嘴角抽瞭抽,輕聲提醒:“主子這是剛從太後娘娘那兒過來?”
楊雲溪一怔,隨後下意識的一低頭,便是看見瞭手裡的食盒——為瞭區分,各個宮裡的東西都是有記好的。
“嗯。”楊雲溪面上微紅,最後便是笑道:“拿個碟子裝起來直接送進去罷。順帶幫我稟告一聲。”
劉恩盯著那食盒看瞭半晌,最終便是隻能無奈的應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