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貴妃這麼一句反問倒是讓楊雲溪禁不住笑瞭一下:“卻是我多此一問瞭。“
聽著曾貴妃這個架勢,楊雲溪笑道:”這麼一說,貴妃娘娘這是答應我瞭?“
曾貴妃微微一頷首:”徐傢和曾傢關系不錯,幫她一把也沒什麼。明日我便是叫她過來,然後——“
楊雲溪一搖頭:”貴妃娘娘這樣做卻是有些麻煩。我有個簡單的法子,就是不知道貴妃娘娘願意不願意聽我的。“
曾貴妃一怔,隨後抬手做瞭“請”的動作:“你來說說看。”倒是真真兒是有興趣。
楊雲溪嘆瞭一口氣:“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貴妃娘娘也不必和徐熏有什麼牽扯,隻是多召見幾次熙和就行瞭,末瞭再替熙和提一提起這個事情便是好瞭。”
曾貴妃聞言細細思量瞭一番,最後便是忍不住笑瞭:“你倒是壞得很。”
楊雲溪唇角微微一勾:“不過是個障眼法罷瞭。”
”如此也好,徐熏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徐傢也不必因瞭這個事情牽扯進來。”曾貴妃點點頭:”無非是我多浪費一點子茶葉罷瞭。“
楊雲溪起身朝著曾貴妃微一行禮:”多謝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此番大恩,我必是不敢忘的。”
曾貴妃隻是搖頭:“何必說得這樣生分?況且這對大郎來說也好。熙和是個有野心的,墩兒身份又是敏感,交給她也不合適。“
楊雲溪應瞭一聲,卻是並不想多提起朱禮來。
等到從曾貴妃那兒出來之後,楊雲溪想瞭一想,便是也沒去塗太後那兒,而是直接回瞭太子宮。說來也是巧,若是她去塗太後那兒,隻怕倒也是見不著古傢人瞭。她這頭剛回瞭太子宮,古傢的人便是進宮來瞭。
進宮來的是汝寧郡主和古青羽的嫂子盧氏。
楊雲溪親自迎瞭出去——汝寧郡主雖然隻是古傢主母,不過卻是古青羽的母親,是已故的大長公主的唯一後嗣,多給些體面也是理所應當的。
隻是一看見汝寧郡主,楊雲溪便是忍不住的微微一怔,接著連眼睛都是濕潤瞭起來——汝寧郡主和她印象中的形象已然是判若兩人瞭。以前的汝寧郡主,風華絕代又身份貴重,加上氣質卓然,隻讓人覺得是高高在上的,讓人隻覺得那像是名貴光鮮的輕易不能靠近。可是現在……汝寧郡主原本烏黑的頭發裡,卻是明顯的多瞭一絲絲的銀色,也不知蒼老瞭多少。
楊雲溪忍住心酸,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去一把扶住瞭汝寧郡主。
汝寧郡主看著楊雲溪也許是想起瞭多年之前,倒是也是低下頭去,眼底隱約有淚光閃爍。任由楊雲溪一把將她扶住,好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倒是盧氏微微有些不安,輕輕拽瞭一下汝寧郡主的袖子:”娘——“
汝寧郡主回過神來,自嘲一笑:”側妃切莫這般才是,側妃如今——”
“不管是往日,還是如今。對我而言都是一樣。”楊雲溪勉強笑瞭一下:“郡主永遠都是長輩,我這個做晚輩的理應服侍您才是。”
汝寧郡主笑瞭一笑,不過也隻是牽動瞭一下唇角罷瞭,因瞭毫無笑意,倒是看著比哭更難看幾分的。楊雲溪看著越發心酸,手指微微緊瞭緊,便是岔開瞭話題:“咱們先去看看太子妃罷。”
汝寧郡主聽見“太子妃”這三個字的時候,幾乎是不可遏制的便是立刻濕瞭眼眶,紅著眼睛道:“她是不是受瞭許多罪?”
楊雲溪自然是不可能說實話的,當即一面在前頭帶路,一面搖頭輕聲道:”倒是也沒有受多大的罪。當時很快……“隻是說到瞭這裡卻是怎麼都有點兒說不下去瞭。
其實古青羽走得也的確是快。從開始到結束,統共也沒有兩個時辰。隻是受罪卻是真受瞭大罪的。尤其是最後安經用瞭針強行催產之後,古青羽的感受應該是不可能好的。
隻是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又有什麼作用?不過是讓汝寧郡主擔憂和心痛罷瞭。看著汝寧郡主發絲中的銀色,她卻是又如何能說得出那樣的話,讓汝寧郡主再難受?
比起汝寧郡主,盧氏的情緒自然是平靜瞭許多的。當即盧氏便是拽瞭汝寧郡主一下,輕聲提醒:“娘,您也別太激動瞭。”
汝寧郡主回過神來,苦笑瞭一聲:“卻是我太激動瞭。”
楊雲溪一聲輕嘆:”這也是應該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情,不是親身經歷過,又如何能夠懂得?
待到見瞭古青羽的靈柩之後,汝寧郡主就算忍耐力再怎麼好,卻也是忍不住猛然的雙肩一顫哭出聲音,繼而也顧不得盧氏的拉扯,撲到瞭靈柩之前,探身去看古青羽。
待到看見古青羽雙目緊閉安寧眠於棺槨之中,汝寧郡主一把捂住瞭唇:“我苦命的長生——”
話還沒落下,就見盧氏猛的拉瞭一下汝寧郡主。
汝寧郡主卻是再沒理會盧氏,隻是盯著古青羽癡癡的看著,怔怔的落淚。楊雲溪隻看瞭一眼便是再也不忍心看第二眼,當即便是直接轉開瞭頭去。
不過顯然眾人也不能讓汝寧郡主一直這般下去,眾人勸的勸,拉的拉,好歹是將汝寧郡主拉開瞭去。
楊雲溪扶著汝寧郡主去坐下瞭,而後才嘆瞭一口氣將帕子遞給瞭汝寧郡主:“郡主莫要傷心瞭。太子妃這般也是……她自己沒瞭遺憾,走的時候卻也是安寧祥和的。”
這話卻是不知哪裡觸動瞭汝寧郡主,當即汝寧郡主神色都是一變:“我倒是寧可沒那兩個孩子,我隻要長生好好的!”
楊雲溪被汝寧郡主這般凌厲的語氣弄得微微一怔,隨後低下頭去。隻是她也沒分辨什麼,半晌隻是道:“事到如今,郡主說這些話又是何必呢?這話讓人聽瞭去……”
汝寧郡主冷笑瞭一聲:“讓人聽去又如何?長生就這麼沒瞭,難道還不許我說兩句?“
汝寧郡主的氣勢便是又回來瞭。
楊雲溪卻是絲毫不覺得熟悉,反而隻是頭疼起來——汝寧郡主這顯然是脾氣上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