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雲姑姑還是應下瞭塗太後的吩咐。
雲姑姑這頭一松口答應瞭之後,塗太後倒是真真如同瞭卻瞭心事一般,一下子就放松瞭下來。等到安置瞭塗太後之後,楊雲溪便是讓雲姑姑守著塗太後,自己則是退瞭出去。
璟姑姑正帶著小蟲兒在廊下看花——說是看花,其實也就是撕著花玩罷瞭。好好的一缸子睡蓮,倒是被小蟲兒掐瞭一朵捏在手裡無甩來甩去。
當然小蟲兒這樣子看著倒是有點兒像是觀音娘娘坐下的童子,粉雕玉琢的叫人瞧著就心頭微軟。
楊雲溪朝著小蟲兒拍瞭拍手。
小蟲兒扭過頭來,見瞭楊雲溪登時忍不住笑著撲過去:”娘。“手裡的水倒是直接在楊雲溪的裙子上印出來一個手印來。
楊雲溪瞅瞭一眼,一面吃力的抱住小蟲兒,一面卻是又忍不住輕輕的用左手拍瞭一下小蟲兒的屁股:”你還真是無法無天瞭。哪裡的花都敢禍害?“
小蟲兒壓根就不疼,不過感受到瞭楊雲溪苛責,便是怯怯的看瞭一眼楊雲溪,末瞭見楊雲溪並無什麼太過責罰的意思,倒是一下子也就不怕瞭,當即便是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拿著那睡蓮就往楊雲溪的頭上放:”好看。“
小蟲兒奶聲奶氣的,卻偏偏又是一本正經的架勢。那小模樣讓人看著要多心軟就有多心軟。
楊雲溪不肯叫小蟲兒折騰,便是讓璟姑姑抱起小蟲兒,手裡卻是接過來那睡蓮:“娘有簪子戴,這個留給你爹爹戴罷。你看他從來都沒花兒戴,多可憐?“
楊雲溪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也不管小蟲兒信不信,拿著睡蓮就先走瞭。
自然,她也就沒看見小蟲兒一臉認真琢磨瞭半晌的樣子,若是看見小蟲兒這樣,楊雲溪必是會忍不住去捏小蟲兒的臉頰的。
一路回瞭薔薇院,楊雲溪隨手將那睡蓮給瞭蘭笙。蘭笙看瞭一眼已經被捏得有些殘的睡蓮,便是隨口道:”哎喲,怎麼捏成瞭這樣?也不好看瞭,要不扔瞭?主子若是想看,回頭我去端兩盆來。“
小蟲兒倒是一下子就激動瞭起來:“爹爹!”
楊雲溪一聽這話就知道小蟲兒這是真將她的話聽進去瞭,當下便是不由得笑起來:”哎喲,真要留給你爹爹?那好,蘭笙你將這花先用水養著罷。“
蘭笙不知緣故,看著其他人都忍俊不禁的樣子倒是莫名其妙,不過也沒多想,將花兒去用水養瞭起來。
夜裡朱禮過來的時候,卻是早已經過瞭晚膳的時辰瞭。
楊雲溪彼時正逗著小蟲兒開心,見瞭朱禮便是挑眉:”可用膳瞭?“這個時辰,朱禮應該是怎麼著也用瞭膳瞭。可是她還是多嘴問瞭一句,有時候朱禮用膳瞭不曾倒不是緊要的,而是這麼一問,朱禮心裡卻必然是受用的。
朱禮卻是搖頭道:“還沒呢。”
楊雲溪這下倒是真真兒有些驚訝瞭:“怎麼這個時辰還沒用膳?”
“剛從皇祖母那兒回來。皇祖母也沒留用膳。”朱禮一面脫衣裳一面如此答瞭一句。等到脫瞭衣裳,便是伸出手來去逗弄小蟲兒。
小蟲兒抱住朱禮的胳膊,甜甜的喊:”爹爹。“
朱禮聽著臉上便是情不自禁的露出笑來,使勁在小蟲兒臉上親瞭一口,大聲應道:“哎!“
楊雲溪看著父女兩個,不由得搖搖頭,轉而吩咐歲梅:”去叫小廚房做點簡單的飯菜送過來。“
朱禮抽空接瞭一句:“快著些。”瞧著這樣,倒是真真的餓壞瞭。
楊雲溪想著塗太後今日說的那些話,本來是想跟朱禮說說,或是問問塗太後找朱禮有什麼事兒,想瞭想到底卻是沒問出口來,若是塗太後跟朱禮說的那些事兒和她說的那些事兒是一樣的,那麼她聽到瞭必然也不會痛快到哪裡去。
朱禮倒是也沒在意,順著小蟲兒的力道跟著她走到瞭水盆子旁邊,瞧見瞭裡頭的睡蓮倒是笑瞭:”小蟲兒這是想要讓爹爹賞花?“
楊雲溪險些噴笑出來,不過最後又生生的忍住,樂得看戲。
小蟲兒伸手就去抓睡蓮。
朱禮怕小蟲兒弄一袖子的水,忙自己抓起來遞給瞭小蟲兒。
小蟲兒也不管睡蓮水淋淋的,便是就往朱禮的頭上放,一面放一面還道:“爹爹,戴花!戴花!”
奶聲奶氣的聲音還有些含糊,戴花兩個字說得一股子奶香味兒,卻也是執拗得很。
朱禮被撲瞭一頭的水,頂著那睡蓮哭笑不得:“小蟲兒這是做什麼?”想責問幾句吧,看著小蟲兒那樣子,朱禮的心都軟成瞭一汪水,哪裡還舍得責問?
楊雲溪看著朱禮那般狼狽,再忍不住,登時一下子就噴笑出聲來。
楊雲溪這一笑,朱禮自然更是窘迫得不行,又有些無措的樣子。那手忙腳亂的摸樣大大的取悅瞭楊雲溪,越發讓她笑得樂不可支。
朱禮最後有點兒惱羞成怒瞭,咳嗽瞭一聲抓住那睡蓮,皮笑肉不笑道:“爹爹不戴花,給你娘戴可好。”
楊雲溪一聽這話就知道朱禮這是想要報復她呢,當下便是忙收瞭笑容:“這話說得,這可是小蟲兒專門留給大郎你的。哪能讓給我呢?小蟲兒,你說爹爹戴花好看不好看?”
楊雲溪自然也是故意的在轉移話題。
小蟲兒倒是也十分配合:“好看。“一面說,一面還用力的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楊雲溪笑得更燦爛:”大郎聽聽,小蟲兒這般孝順,你難道舍得讓她難過?這花可是讓小蟲兒從太後宮裡一路帶回來的。”
朱禮看著楊雲溪笑得明媚,倒是也沒再說什麼瞭。最後便是笑著搖頭:”你們娘兩且捉弄我罷。“
一面說著一面就要將那花扔回水裡。
小蟲兒登時急瞭,緊緊扒住瞭朱禮的胳膊:”花花,好看!好看!”那意思倒是不許朱禮將花扔回去,非要朱禮將花兒戴上去。
看著小蟲兒急得這樣,楊雲溪倒是皺瞭眉頭,“小蟲兒!”
朱禮倒是護短:“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