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熏有些猶豫和不確定:“能行麼?”
楊雲溪微微一笑:“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行?”
“那我現在要做什麼?”徐熏想瞭一想也是做瞭決定,便是如此問瞭一句,末瞭又道:“等到抓住瞭陷害雁回之人,可否讓我來處置?”
楊雲溪一聽徐熏這話,便是又嘆瞭一口氣:“好。”
徐熏對此事兒顯然是已經偏執到瞭一定地步瞭。
“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怒氣沖沖的出門去也就好瞭。這廂我再摔幾個東西,自然也就坐實瞭。”楊雲溪笑瞭笑,故意打趣徐熏:“日後見面,你便是也拿出那日的態度,對我不服與我處處抬杠暗諷,誰能不信?”
徐熏露出一點尷尬來,垂下眸子:“我可怕皇上找我算賬。”
“我自會與她說。”楊雲溪接過話來,也沒敢再打趣徐熏。
兩人又說瞭一些細節的事兒,徐熏便是主動說瞭她是如何知道瞭楊雲溪要放過雙鸞的事兒:“其實也不是旁人告訴我的,而是在院子裡撿到瞭一個紙團,上頭將這事兒說得明明白白。我看過之後便是怒氣沖沖的,也沒細想……”
“紙團可還在?”楊雲溪聽瞭這話微微皺瞭皺眉。若是對方沒親自出面,倒是查起來有些麻煩。
徐熏點點頭:“還收著呢。昨日我回去之後也想過從紙團上看出些端倪來,可是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那紙團也不知是誰故意落在那兒的。我問瞭個遍,誰也說不知道。”
徐熏有些惱:“我卻是不知,我那宮中竟是已經到瞭這個地步,說起來也是真真慚愧……”
先是雁回屋裡多瞭銀子,如今又這般,若說不是她宮裡有問題,誰信?
楊雲溪聽見徐熏這樣說,眉頭自然是皺得更緊幾分:“回頭我讓劉恩去找你,你若方便,將這事兒讓劉恩去查查看罷。”
徐熏宮中這般一個情景,楊雲溪也是覺得有些無力,隻是她也不好多說什麼,最後隻能勸徐熏:“你還養著墩兒呢,日後還是好好清理一番你宮中才好。”不然這般,遲早也要再生出什麼事情來。
徐熏面上發紅,羞愧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又坐瞭一陣子,看著時辰差不多瞭,楊雲溪便是叫徐熏先回去瞭。因怕嚇到墩兒,所以徐熏先走一步,回頭奶娘再帶著墩兒回去。
徐熏前腳出門,楊雲溪便是砸瞭一套白瓷的茶盅。
徐熏也是黑著臉一路回去的,回瞭自己的宮裡,也是砸瞭東西。
這麼一下,倒是誰都知道楊雲溪和徐熏鬧翻瞭。
消息傳到瞭各處,各處反應也是不同。
秦沁怔瞭一下,微微挑眉:“哦?那以後宮裡倒是精彩瞭。貴妃不是素來重情重義?如今且看她如何做呢?”話裡話外,倒是都是看戲的意思。
至於李太後,倒是笑瞭:“正是該這樣,宮裡也該熱鬧一些,都規規矩矩的豈不是死氣沉沉?連個樂趣也沒有。貴妃和惠妃我還真當是真要好姐妹一輩子瞭呢,如今看來,也不過是笑話罷瞭。嗯,改日叫惠妃帶墩兒過來我看看,聽說墩兒這次嚇到瞭,我著個做祖母的,也擔心著呢。”
昭平公主聽瞭這事兒倒是笑瞭一笑:“小孩子鬧脾氣罷瞭。等到徐熏回過味兒來,想必也就和好瞭。”徐熏雖說不傻,可是到底這些年來太過單純瞭些。倒是養得脾性大瞭起來。等到回過神來,徐熏知道沒瞭楊雲溪,她和墩兒日子不好過的時候,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麼做瞭。
昭平公主笑完瞭又嘆瞭一口氣:“說起來,大郎這個後宮,倒是歷代最單純最平和不過的後宮瞭。這打打鬧鬧的,和小孩子過傢傢也差不多。”
反正比起先帝他們那一輩,真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瞭。
昭平公主倒是更在意昨日徐熏去楊雲溪那兒鬧瞭一場的事兒:“也不知是誰挑撥的,可別鬧出大事兒才好。”
這頭昭平公主正想著,李太後倒是叫人過來請她瞭。
昭平公主本不想去,可是看著李太後派來的老嬤嬤,到底是嘆瞭一口氣應承瞭下來。李太後這兩年身子其實也不大好瞭,一直就沒斷過藥,想想其實也又還有幾個年頭?縱然心頭還有氣,可是到底也是不願意和這麼一個風燭殘年之人計較和鬧騰瞭。
李太後的意思是讓昭平公主帶上林蔭,不過昭平公主卻是沒帶。
李太後問起來的時候,昭平公主冷冷淡淡道:“還是算瞭罷。母後素來也不喜歡他父親,他們父子極像,還是不見得好。”
於是李太後的笑容就凝固在瞭面上,看著昭平公主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哭笑瞭一聲:“你還在惱我呢。”
昭平公主沒說話,顯然是默認瞭。
李太後一時之間也沒再說話,屋子裡便是沉默瞭下來。
昭平公主盯著桌子上一塊雕花看瞭半晌,忽然又問瞭一句:“最近安王如何瞭?”
李太後聽見昭平公主問起朱啟,倒是欣喜瞭一小下,幾乎是有些欣慰:“我就說,到底是親姐弟,哪裡有隔夜的仇?他如今還不是就是那樣?跟鳥兒似的關在籠子裡,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再是可憐不過,你若是有時間,你替我去看看他才是——”
昭平公主笑瞭一聲,打斷瞭李太後的話:“看來母後果然還在私底下和他聯系。您這般做,可想過皇上會如何想?”
李太後一下子就被問住瞭。也這才反應瞭過來,卻原來昭平公主根本就不是關心朱啟,而隻是試探她罷瞭。
李太後有些惱,隻是剛要開口質問昭平公主,卻是在看見昭平公主那張冷漠又嘲諷的臉之後徹底的啞口無言瞭。
昭平公主還是沒忘記瞭當初的事兒,還是心裡怨恨著他們。
李太後既是內疚又是無奈,又有點兒心虛,心虛什麼?自然是心虛朱禮那頭瞭。
不過李太後還是道:“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若是不想著他,誰還會想著他?皇帝縱然知道此事兒,可是那又如何?不過是人之常情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