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醍醐灌頂

作者:顧婉音 字數:2079

雙鸞一直也不肯說,反倒幾次想要尋死。

楊雲溪得瞭這個消息,便是又去看瞭一回雙鸞。

雙鸞如今哪裡還有平日的樣子?狼狽得簡直是叫人有些不忍心看瞭。不過楊雲溪隻是微微垂下瞭眸子,卻是半點的同情也無。她給過雙鸞機會,是雙鸞自己選擇走這條路的,又能怪得瞭誰呢?

楊雲溪看著雙鸞有些無神的樣子,微微嘆瞭一口氣:“其實你這般什麼也不肯說,倒是讓我心頭模糊有瞭個猜測。”

雙鸞一怔,不過還是沒出聲。若不是微微蜷瞭一下的手指,倒是真真的半點反應也沒有瞭。

楊雲溪笑瞭一笑,也不賣關子:“這件事情,是不是長生留下來的意思?”

雙鸞劇烈的顫動瞭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不是。”嗓音卻是嘶啞粗糲,一點也沒瞭昔日清脆的樣子。

雙鸞反應如此劇烈,楊雲溪的笑容便是又深瞭幾分:“我若是你,我便是什麼反應都不給。你這般,倒是叫我覺得,我說對瞭。”

若不是說對瞭,雙鸞如何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到瞭這個地步,若是她說錯瞭,雙鸞就算為瞭維護古青羽,也不會反應如此激烈。這樣的反應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欲蓋彌彰。

雙鸞呆瞭一下,隨後激烈搖頭:“不,不是這樣——”

楊雲溪語氣卻是平靜,看著雙鸞搖得鬢發散亂的激動樣子,她更是覺得自己的確是猜對瞭。隻是心頭全沒喜意。

不過她還是言道:“事到如今,不管是誰的意思,你這一招橫豎也起不瞭太大的作用瞭。縱然我和徐熏交惡又如何?以徐熏的秉性,她是不可能對我出手的。她有墩兒,為瞭墩兒著想,她也絕不會做這樣的事兒。至於阿石,你比我更清楚阿石的身子如何。太子之位,隻怕此生與阿石無緣瞭。所以你這般做,到底有什麼用呢?”

雙鸞大約是意識到瞭這會她做什麼都沒用瞭,當下便是不再動彈瞭。事實上她被折騰瞭這麼久,這會子已經是精疲力盡,沒有半點力氣瞭。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罷。”楊雲溪輕笑瞭一聲:“我猜你被騙瞭。事實上你以為那是長生的意思,然而並不是。以我對長生的瞭解,她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雙鸞依舊沒有半點的回應。

楊雲溪也不在意,自顧自的添瞭賭註:“若是你贏瞭,我就放過你,讓你就照顧阿石,對這件事情再不追究。可若是我贏瞭,我就要你的性命,和你背後之人的性命。你看如何?”

雙鸞微微一怔。

楊雲溪卻是不說一句廢話,轉身往外走,隻是走到瞭門口,她卻是又道:“雙鸞,長生臨去之前,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她,她做瞭什麼,難道還有你不清楚的?她若真要讓我沒瞭孩子一心照顧阿石,她熬讓阿石做太子,她又何須到瞭今日才這樣做?當時,若是太後娘娘一句話,我就算再不想喝絕子湯,隻怕也是隻能喝。當時一絕永患的法子她不用,倒是用這樣的法子。是她糊塗瞭,還是雙鸞你糊塗瞭?”

楊雲溪說完走瞭出去。

雙鸞呆呆的看著楊雲溪的背影,心裡卻是亂瞭。

楊雲溪一出去便是沉瞭臉。雙鸞這個反應,顯然已經說明瞭一切瞭。

這件事情……是有人借著古青羽的名義在裝神做鬼。是不是汝寧郡主忽然出手,也是有人挑撥?就好比……吳氏一樣。

楊雲溪頓住瞭腳步,隻覺得自己像是忽然被人兜頭澆下來一盆冷水,瞬間就冷靜瞭下來,然後醍醐灌頂一般的對事情陡然就反應明白瞭過來。

楊雲溪站在原地想瞭一陣子,越想越是心頭發寒,當即連腿都是有些發軟瞭。她顫聲道:“快,準備轎子,我要去見皇上。”

朱禮正和大臣商議事情,聽見楊雲溪求見倒是愣瞭一下。不過猶豫瞭一回之後,卻是搖搖頭:“讓貴妃先在偏殿等著。等朕忙完瞭就過去。”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這兩個時辰,楊雲溪卻是覺得無比的難熬。而這兩個時辰裡,她便是又仔仔細細的將事情想瞭一遍。而越是想,她就越是心驚。

朱禮過去的時候,便是看見楊雲溪眉頭緊皺坐在那兒等著的樣子,許是想事情想得太投入,甚至連他進屋子瞭她也不曾覺察。

“阿梓。”朱禮輕聲喚道,並且伸手握住瞭楊雲溪的肩膀。

楊雲溪這才陡然回過神來,而後便是一把扣住瞭朱禮的胳膊,急促道:“大郎,你有事兒要跟你說!”

朱禮見楊雲溪這般著急,倒是有些擔心起來,按著楊雲溪坐下,他笑道:“不管有天大的事兒也好,阿梓你先坐下再說。”

楊雲溪抿瞭抿唇:“大郎,我覺得很不對勁。”

朱禮挑眉:“哪裡不對勁兒?”一面問著,一面倒是又順手給楊雲溪倒瞭一杯水。

楊雲溪哪裡有心思喝水?隻是拽著朱禮的胳膊,深吸一口氣道:“大郎你有沒有想過,最近發生的事兒,倒是都一環扣一環的。就像是有人給咱們編織瞭一張網,等著咱們落進瞭網子裡之後,對方就會收網——”

“你都知道瞭?”朱禮微微有些訝然,眉頭也是蹙瞭幾分。

楊雲溪聞言便是一怔,隨後心陡然沉靜下來,幾乎是有些犯傻一般的反問朱禮;“什麼叫我都知道瞭?”頓瞭頓,她幾乎又是立刻反應過來:“大郎你早就知道什麼或是猜到瞭什麼瞭?”

朱禮聽瞭楊雲溪這話,這才意識到自己犯傻瞭。隻是看著楊雲溪沉瞭下去的面色,他心頭清楚此時描補也是來不及瞭。當下便是苦笑一聲,點點頭算是承認瞭。

楊雲溪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自己心裡現在是個什麼滋味,總之是十分復雜。她定定的看著朱禮,松開瞭手指,語氣微微有些發顫:“你一直故意瞞著我?什麼都不說?”

“你聽說我,阿梓。”朱禮聲音提高幾分,“有些事兒也不太好說。而且你懷著孕,知道太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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