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有些遲疑的看瞭一眼秦沁,而後輕輕的點瞭點頭。
秦沁登時臉上便是鐵青起來,隨即心疼的摟著阿媛,半晌也沒說話。心裡頭卻是難免的想起瞭當時楊雲溪的宮人信誓旦旦的說是阿媛自己撞上去才會摔跤的話。
心裡難免便是覺得有些異樣。臉色更是自然不好看。
而這頭夜裡朱禮過去看幾個孩子的時候,便是自然而然的看見瞭小蟲兒手指上的傷。當即便是緊張的問起來,楊雲溪仔細解釋瞭,又再三保證的確不是什麼大的傷,這才叫朱禮放瞭心。
不過楊雲溪隨後卻是提起瞭阿媛來:“阿媛被養得有些太過嬌氣瞭。以後這樣的性子,隻怕卻是不好辦——”在宮裡也就罷瞭,秦沁樂意寵著也無妨。可是等到將來嫁人呢?
去瞭婆傢之後,哪裡還有人會這般的將人供著哄著?
若阿媛是秦沁自己親生的,那麼她也不會跟朱禮多這個嘴。隻是想起瞭當初那個死之前都放心不下孩子的女人,到底還是不願意就這般的將這個事兒這麼算瞭。
秦沁疼愛阿媛是好事兒,可是將阿媛養歪瞭卻是不好瞭。
朱禮對阿媛的印象卻是不大深。聞言還仔細的想瞭一想,最後才恍惚想起瞭秦沁總是將阿媛抱在懷裡的情形,當即蹙瞭蹙眉:“既是這樣,那就早早的尋個老師,讓她們讀書進學去吧。”
楊雲溪一愣,心下想著若是真找瞭老師,那也不可能隻叫阿媛去進學,肯定小蟲兒也是要一起的。當下她倒是有些遲疑:“那小蟲兒呢?總不可能不去。回頭去問問她的意思,若是她願意就叫她去。若是不願意——”
“必是願意的。”朱禮笑瞭一笑,而後聲音都是放得柔瞭幾分:“小蟲兒雖說是皮瞭一些。可是對弟弟妹妹卻是極大度的,也不是容不得人。她自己之前不也說要進學?還有阿石——”
楊雲溪眉頭一皺,想也不想便是直接的否定瞭:“阿石才多大?他身子也不好,讀書晚些才好。就是啟蒙,我也不打算太早瞭。”
朱禮想瞭想,倒是也沒說什麼,最後便是笑道:“行,都依你。”
楊雲溪白瞭一眼:“說得倒像是我多不講理似的。真真兒是叫人不自在。”不過嘴上說著,最後她卻是笑著又將手裡的一塊棗泥糕遞給瞭朱禮:“你嘗嘗,裡頭加瞭別的東西。”
“蜜棗?”朱禮咬瞭一口,便是嘗瞭出來。棗泥裡,添瞭許多蜜棗碎末。
楊雲溪抿唇直笑:“可不是?今兒才想出來的。棗泥糕太普遍瞭,味道也是普通。再說瞭咱們女人傢傢的成日裡也沒什麼事兒,可不是就卯足瞭勁兒的琢磨這些?“
朱禮握住瞭楊雲溪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印瞭一下,而後才笑:“你做的總和旁人是不一樣的。”
楊雲溪被朱禮這麼一句話誇得有些臉上滾燙,不由得瞪瞭他一眼:“胡說什麼?不一樣都是點心?”
朱禮隻是淺笑:“這可是實話。”
秦沁考慮瞭兩日,卻是最後在禦花園裡與采集花蕊****的徐熏“巧遇”瞭。
徐熏忙瞭一早上,攏共才收集瞭巴掌大的一個小壇子的花蕊****。聽見秦沁和她打招呼,卻也是沒急著反應,而是慢慢的將那一朵花蕊中的****輕輕的搖出來,滴入瞭罐子裡,這才直起腰來看向秦沁。
秦沁手裡也有一個罐子。
秦沁看瞭一眼徐熏,便是笑著將手裡的罐子遞過來:“聽說惠妃這些日子****都來收集花蕊裡的****,所以便是趁著早上起的早,幫著惠妃你收集瞭一些,惠妃別嫌棄才是。”
徐熏看瞭一眼秦沁手裡的罐子,然後淡淡道:“卻是不必瞭。收集這個怪累的,況且我喜歡親自做,既能打發時間,又放心得很。”
徐熏的言下之意,倒是讓秦沁的面色微微變瞭一變——任誰被這麼嘲諷一句,怕也是不會覺得痛快的。
不過秦沁卻是很快的就收斂瞭神色,然後自然而然的將手裡的罐子收回去,不甚在意的遞給瞭旁邊的宮人收著,而後笑道:“既然是碰巧遇到瞭,那不知惠妃娘娘有沒有空,咱們二人說幾句話?”
徐熏慢悠悠的又低下頭去收集****,唇角隻是微微的翹瞭一下,語氣卻是再平淡不過:“德妃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這般拐彎抹角的,恕我卻是不願意奉陪瞭。而且你這般特意來跟我說話,難道就不怕那位知道瞭,到時候不痛快?我記得德妃你倒是和那位關系走的挺近的。”
徐熏口中的那位,自然指的是楊雲溪瞭。
秦沁被徐熏這般一說,也不見半點惱怒,反而是笑道:“那位知道瞭又如何?橫豎就算藏著掖著也是不可能瞞得住。倒不如幹脆就早早的捅出來算瞭。再說瞭,若是因為我們多說瞭幾句話,那位就不痛快瞭,倒豈不是正好落人話柄?”
秦沁這話聽著不像是作假,所以當下楊雲溪便是忍不住的斜睨瞭秦沁一眼,隻覺心頭納悶:怎的兩人竟是鬧瞭什麼矛盾不成?怎的秦沁竟然是忽然就找上瞭自己瞭?
不過納悶歸納悶,很快徐熏便是一笑:“我竟是不知,我和德妃你有什麼交情。還是說,德妃你忽然就轉瞭性子瞭?”我
面對徐熏的試探和詰問,秦沁倒是絲毫不在意,良久笑瞭一笑:“倒不是我忽然轉瞭性子瞭。而是我忽然就想明白瞭如今宮裡的局勢罷瞭。那位看似風光,可是到底不得人心,咱們兩人若是聯手,再加上太子,她又如何能有好果子吃呢?”
徐熏沉吟片刻,忽然福至心靈,閃電般的看住瞭秦沁,語氣不大好的道:“你和那位是鬧瞭什麼別扭瞭?還是你覺得你可以從太子這裡分一杯羹?或是覺得太子是可以隨便你拿捏的人?讓你可以隨時利用?“
說到瞭這裡徐熏頓瞭一頓,神色不大好看:“那位和我關系已經夠不好瞭,我何必再得罪她?沒得惹怒瞭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