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和諧

作者:顧婉音 字數:2115

吳晴蕊自是不服氣的,當即氣得便是怒罵起來:“你做什麼?縱你是皇後的人又如何?也不過是宮女罷瞭,你這是犯上!”

蘭笙笑盈盈的看著吳晴蕊,而後看著吳晴蕊氣急敗壞的樣子,這才緩緩開瞭口:“犯上?你方才那般才叫犯上呢。我這般,卻不是犯上,而是領命行事罷瞭。寧嬪——不,現在卻是該叫你吳氏瞭。從今兒起,你便是去德妃跟前當差罷。沒有將你逐出宮去,卻已是皇後娘娘仁慈瞭。”

“她憑什麼?!”吳晴蕊奮力掙紮,隻是她嬌生慣養的,如何掙紮得出來?最後仍是隻能出聲。滿臉的怒氣卻也是再顯眼不過。

蘭笙臉色一沉,不客氣的道:“就憑主子她是皇後娘娘!”

“皇後又如何——”吳晴蕊氣上頭來,自是什麼話也都敢說出口瞭。

不過蘭笙卻是冷笑一聲,直接不客氣的下令:“掌嘴!”

這一下,倒是讓吳晴蕊剩下的話都頓時被封在瞭口中。

兩個巴掌過去之後,吳晴蕊唇角都是破裂,嘴裡全是鐵銹味,腦子裡更是嗡嗡嗡的響,人都是有些發暈。宮人松瞭手,她都沒什麼力氣再站起來,也就那般的匍匐在地上,極其狼狽。

蘭笙輕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吳晴蕊:“時至今日,你若是還看不清楚局勢,小心連命也丟瞭!你也不必覺得冤屈,我傢主子可沒冤枉瞭你!你自己如何落到這一步,你心裡清楚!“

“我要見德妃娘娘。”吳晴蕊不肯再吃虧,所以張口便是如此要求。

“自是要讓你見的。”蘭笙收斂瞭神色,微微一笑,語氣卻是冷冽:“橫豎你馬上就要去德妃娘娘跟前服侍瞭。到時候你有什麼話想跟德妃娘娘說,大可慢慢說,一次性說個夠。”

蘭笙笑容加深,露出幾分邪氣來,那一副神色,卻是叫人隻覺得有些不寒而栗。最後她就這麼邪氣的笑著,緊緊盯著吳晴蕊,輕聲道:“隻是我卻是懷疑德妃娘娘到底會不會聽你的這些話呢?又或者,聽瞭會有什麼反應呢?吳氏,你說德妃娘娘會理你呢還是不理你呢?“

吳晴蕊在蘭笙這樣的目光下生生的打瞭個寒噤。

蘭笙也沒再多說什麼話,隻是帶著吳晴蕊去見瞭一見秦沁。

秦沁那時候正叫人在替她的指甲上染色。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陽光穿過瞭廊下的屋簷,在秦沁的裙擺上灑下瞭一片耀眼的光斑。隻這麼猛然一看,倒像是一副再美不過的畫卷,美得叫人甚至不忍心上前去打破瞭。

不過蘭笙卻是沒有這樣的情趣,更沒有什麼不忍心,隻是揚起笑容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朝著行瞭一禮,而後便是平靜的知會瞭秦沁吳晴蕊已是被剝奪瞭位份貶為宮人,從今以後要在她跟前當差的事兒。

這個事情太過突然,以至於秦沁愕然瞭好一會兒,才收斂瞭怔愣的神色,淡淡的“嗯”瞭一聲算是表明自己知道瞭。

至始至終,秦沁都沒看蘭笙一眼,也沒多問一句。

吳晴蕊將這一切看在眼底,隨後便是隻覺得自己的心倏地就像是被浸入瞭寒冬臘月裡的水缸裡,登時就涼透瞭。又仿佛是被人綁上瞭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墜在心口,扯得整個人都是忍不住的有點兒想往下滑。

吳晴蕊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沁,這個姿勢維持瞭許久。而此時,仿佛是中瞭什麼魔咒一般,蘭笙之前問她的話便是一遍遍的在她耳邊詰問起來。直問得她整個人都是絕望。

蘭笙含笑看瞭一眼吳晴蕊,悠悠然的告辭回去復命瞭。

楊雲溪聽蘭笙繪聲繪色的講完瞭當時的情形,便是一挑眉:“這下吳晴蕊可是要恨死我瞭。”

蘭笙卻是不這麼看,笑盈盈的說起自己的意見:“我要是吳氏,肯定最恨德妃娘娘。”

“未必,畢竟我可是讓吳晴蕊連半點體面也沒瞭。”楊雲溪將手裡的賬本重新翻瞭一篇,一面又笑著解釋:“所以她肯定也是恨我的。至於秦沁,必然也逃不過。可萬一秦沁會忽悠呢?”

吳晴蕊****都在秦沁的眼皮子底下,若是秦沁用花言巧語說服瞭吳晴蕊呢?吳晴蕊的腦子那般不夠用,能被秦沁忽悠一次,自然也會被秦沁忽悠第二次。

所以,她才會說這樣的話,才覺得吳晴蕊說不得更恨她一些。

楊雲溪擺擺手,“這事兒咱們也不用多說瞭,且看後頭吧。如今這宮裡,倒像是那戲臺子似的。倒瞭一個吳晴蕊,我看下一個又是誰。”

胡蔓比吳晴蕊聰明多瞭,所以即便是胡蔓做的那些醃臢事情那般多,可是她也更願意留著胡蔓些。因為胡蔓至少很識趣,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胡蔓以前和秦沁可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不管是興味相投,還是利益驅使,但是在這個時候,胡蔓卻是做出瞭再正確不過的選擇,不是嗎?

隻這一點,就足夠瞭。

就是不知這吳晴蕊經歷此番之後,到底會是如何。不過不管如何,吳晴蕊都是再無翻身的餘地瞭。這件事情,她並不會再收回成命。

不過想來這件事情,卻是必然會在宮中掀起滔天巨浪的。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般下狠手的收拾宮裡的妃嬪,還是直接連個機會也不給,直接就將人打入瞭最低谷。吳晴蕊就是想翻身,也是艱難。

當然,也並不是全然沒有機會。不過機會不在她這裡,更不在秦沁那兒就是瞭。就看吳晴蕊會怎麼選擇。

楊雲溪唇角勾瞭一勾,眼底卻是殊無笑意。

誠如楊雲溪預料的,這件事情就這麼在宮裡如同長瞭翅膀一般,飛速的傳遍瞭。一時之間,宮中上下都是驚得幾乎是呆住。然後不約而同的在腦中冒出瞭一個問題來:這皇後娘娘,到底是怎麼瞭?怎的覺得竟是突然換瞭一個人瞭呢——

也在同一時間,翔鸞宮裡當差的人,忽然便是莫名其妙的都開始兢兢業業起來,該自己做的,必是做得不能再好,不該自己做的,看見瞭也絕沒有無視的。於是翔鸞宮的氛圍,竟是前所未有的和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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