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蘇遙給蘇媚兒系上一件白色保暖戰袍,於是夜鷹的玄袍就被蘇媚兒替換下來瞭。蘇媚兒本想扔掉,臨丟之前,不知為何,又略感不舍,微嘆著將這件還沒來得及洗的玄袍折疊起來,放進包袱裡,背回瞭寧都。
到瞭寧都,回到平西王府裡,還未及見洛晴之前,她就迫不及待將這件玄袍取出,吩咐奶娘清洗,小心晾幹,而後送到她房裡。
駱毅看在眼裡,眉頭擰得緊緊的,望著奶娘遠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冷冷說道:“一件玄袍罷瞭,我想夜鷹一定早就忘記瞭,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蘇媚兒咬著唇瓣說道:“人傢才不是在意呢,隻是不想欠他任何東西。”
駱毅深深地註視著蘇媚兒,這個傻丫頭,難道不知道糾結在“欠”與“不欠”本身就是一種瓜葛嗎?
平西王府裡的管傢寧叔出來瞭,熱情地招呼著:“郡主回來瞭。王妃一直在等你呢。王妃說等郡主回來,先別忙著見她,一路奔波勞頓,可先沐浴用餐過後,再去見她。至於駱大將軍……”
“哦,本將軍必須盡快回宮復命,公務繁忙,就不多耽擱瞭,就此告辭!”駱毅爽快而利落地說完,就要走。
“等等。”蘇媚兒輕聲喚住駱毅,從包袱裡取出瞭平西王的奏折,遞給他,“這個,麻煩駱大將軍代媚兒轉呈皇上吧。我想皇上一定很想盡快知道此事,也……也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好好想一想該怎麼辦。”
駱毅默默接過,凝註著她,點瞭點頭。那狹長的鳳目噙滿疼惜,他明白她其實就是不敢當面呈交,她一定很忐忑,很害怕知道皇上的決定。
“放心吧,郡主,本將軍一定將奏折親自面呈皇上。”在管傢寧叔面前,二人就很有默契地不再以師徒相稱。這也是從小在洛晴的教誨下養成的習慣。
駱毅果斷轉身,大步流星地出瞭平西王府,回宮復命。
蘇媚兒回房沐浴更衣,待整理妥當之後,發現山珍海味早已擺滿瞭一桌。從來就是如此,面對滿滿一桌豐盛佳肴,卻隻有自己一人獨自用餐。
父王常年駐邊,偶爾回來一次,不出一個月又會離開。而母妃則時常躲在雨花閣裡不下來,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
也因為如此,蘇媚兒才會時常跑到皇宮裡,找左歆和左凌玩耍,也時常留宿皇宮,與左凌同吃同睡。
這種獨自用餐的哀愁,心裡的冷清,甚至還不如在碧波洞裡夜鷹冷著臉陪自己吃青菜豆腐的感覺。
不不不!蘇媚兒搖瞭搖頭,開始舉起筷子夾起美食大塊朵頤。
怎麼兜來轉去,又會想起那個神秘莫測忽冷忽熱的人呢?在傢裡錦衣玉食,怎麼會比在碧波洞裡差呢?
蘇媚兒飛快地填飽肚子,就跑瞭出去。
作為東夏第一功臣的蘇遙,他所居住的平西王府一點也不亞於皇宮。穿過小橋流水,亭臺花榭,來到最邊角的雨花閣。雨花閣是平西王府裡一座最雅致的小樓,小院裡綠竹婆娑,薔薇朵朵,隻一眼,就令人拂塵忘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