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微怔,杏眸一眨一眨地呆望著左梟,困惑地尋思瞭一會兒,忽而揚起唇瓣道:“情嘛,就是婉兒待大師兄這樣啊。不見面的時侯,就非常想念;看見大師兄對百合好,就難過吃醋;要是大師兄有空陪我,我就非常開心……”
“會恨嗎?”左梟突然問道。
“啊!恨?”唐婉愣住,不明白何意。
左梟側過頭去無比認真地註視著唐婉,一雙鷹眸深不見底,銳利如刀卻不知喜樂:“對!你會恨朕嗎?每次,當朕去百合寢宮過夜時,你會恨朕嗎?”
“呃,”唐婉沉吟瞭好一會兒,回想瞭一下,方道,“好像……不會。我會恨百合,但不會恨你啊。大師兄是皇帝啊,皇帝本來就該三宮六院的,不是嗎?為什麼要恨大師兄?百合那賤人才該死,都是她勾/引的你!”
是嗎?不會?可他為什麼會這麼恨媚兒呢?左梟眸色微斂,黯然不語。唐婉再絮叨些什麼,已經完全充耳不聞瞭。
突然,一個頎長的人影飄然而上,佇立在他們面前。
“啊,二師兄!”唐婉依然歡快地脫口而出,好像彼此的身份地位從未發生過任何改變似的。
沈寒月卻依照禮節躬身參拜:“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免瞭。”左梟淡淡說道,“別站在朕面前,擋瞭朕賞月的興致。坐吧,二弟,朕正要找你!”
沈寒月點瞭點頭,挨著左梟的另一側坐瞭,自故自也撈瞭一壺酒喝。
左梟冷冽著俊龐,淡然勸道:“小師妹,你先回宮吧。你的意思朕明白瞭,得空時自會去找你。你是皇後,也該學會沉穩些瞭,整天和百合爭風吃醋,叫那些小宮女背後笑話。”
唐婉剛欣悅起來的心情霎時又被這幾句話打入谷底,她嘟起小嘴回首沖左梟扮瞭個鬼臉,就飄躍而下,自回鳳鳴宮去瞭。
沈寒月怔望著唐婉裊娜的背影,嘆道:“皇後雖有些小性子,但話說回來,能在復雜的後宮裡,始終保持著這種率直的赤誠之心,也確屬難得可貴!”
左梟深深凝註著沈寒月,冷冽道:“不說小師妹,說回正事吧。你是否聽見左歆之事,所以前來找朕。”
“正是!”沈寒月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左歆此番前來,必定有所圖謀!”
“嗯,”左梟沉思道,“二弟與朕所想不謀而合。有所圖謀是肯定的。隻是朕所想的又是另一件事。你想想,依左歆懦弱謹慎的個性,他怎麼敢單槍匹馬來寧都?他敢直接遞信叫囂,除瞭倚仗手裡的小皇子,在寧都之內,或者,甚至是在這皇宮之內,應該是有接應者才對!”
沈寒月點瞭點頭,俊目流露出欽佩之色:“太好瞭,皇上所思所想正與微臣一致,因此,微臣才特意進宮,提醒皇上小心。沒想到皇上英明,卻早已想到。隻是,不知道這接應者是誰,這事,就交給微臣去查吧!”
左梟道:“那麼,朕指引你一個方向,去查查蕭佐!”
“蕭佐?”沈寒月吃驚道,“禁軍中郎將蕭佐!”
“正是,”左梟道,“朕方才思來想去,他最有可能!朕自進寧都以來,降者不計其數。惟一敢質疑朕的也隻有丞相蕭安。蕭安當殿撞柱而亡。朕就不信,蕭佐的心裡沒有怨言!再說,近日,他的行動詭異,你去查查,他應該聯絡瞭不少黨羽。聽朕說,明日早朝之時……”
左梟附耳過去,暗自對沈寒月叮囑瞭些事情,兩人又商討瞭具體的細節後,沈寒月自去連夜忙碌。
而左梟則仰躺在屋脊上,不羈地喝酒賞月,飲醉瞭就睡下,一覺就到瞭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