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左凌拭去淚水,斷然拒絕,“東夏不想待,皇宮也不想待,媚兒,無論哪裡的皇宮,北夷、東夏、西羌我都不想待。母後和皇兄相繼離去,天下之大,就好似再也沒有我立錐之地瞭。我……我隻是想在西羌找一座普通的寺廟修行就好瞭。”
媚兒吃瞭一驚道:“快別這麼說,當日賭咒發誓,其實並沒有這麼嚴重,非得去出傢不可。我其實一點兒也不介意的。”
左凌苦笑,真摯地說道:“媚兒,並不隻是為瞭賭誓還願的事。而是我的心裡,也極想要清凈。當公主有什麼好,生在皇傢有什麼好?骨肉相殘,兄弟鬩墻,竟不如一般普通百姓人傢幸福。”
一番話說得媚兒也生出無限感慨。
左凌拉著媚兒的手道:“你放心,媚兒,我隻想去清凈,暫且帶發修行,不出傢,可否?”
媚兒點頭:“可是可,隻是你為何要去西羌呢?你到北夷去,那兒終歸是我的傢鄉,將來待我回北夷時,好就近照顧你呀!”
“不,我想去西羌,因為那兒離他近……”左凌的聲音突然柔得像水一樣。
媚兒恍然大悟,不覺梨渦深陷,笑得如桃花一樣燦爛:“明白瞭。這下我就放心瞭,你的紅塵之心未滅呀。這事好辦,我修書一封,讓母後在西羌為你找一座道觀就是瞭。你且待找好道觀再去。答應我,把碧玉一起帶去,我讓郝德也去,讓她們兩個去侍侯你。”
左凌搖頭:“不,我誰也不帶。我是去帶發修行的,要早課要打掃,不是去享清福的!”
“不!”媚兒小臉嚴肅起來瞭,“你若不答應,我就不準你去!”
左凌感動地拉著媚兒的小手道:“謝謝你,媚兒。我雖然親人都不在瞭,但幸好有你這個好姐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好吧,我答應就是。可是,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
左凌沉吟半晌方期期艾艾道:“那個……那個他……媚兒,如果你達到你所要的目的之後,請你一定放瞭他,好嗎?”
“他……是誰呀?”媚兒促狹道。
“切,”左凌輕打瞭媚兒一下,咬著唇瓣道,“你知道是誰的?”
說完之後,愁雲瞬間又籠住瞭她:“我知道你和他之間有父仇,這麼要求你是不是太為難瞭你!”
媚兒輕輕搖頭:“不,我早說過,我的父仇早在我父王死的時侯也隨之埋葬瞭。沒有什麼父仇可以報瞭。隻要北夷復國,我的任務就算完成瞭。我沒有野心的,當然,我也希望我的母後能打消她那勃勃的野心。冤冤相報何時瞭,看看歆哥哥的悲劇,還不夠讓人警醒嗎?”
“嗯,”左凌點瞭點頭,忽而又低垂螓首,突然感到有點羞澀:“嗯,有你這番話,我就安心瞭。我其實不奢求什麼,我隻是希望他平安。媚兒,假如你見到他,千萬別,別說,別說什麼……”
“說什麼,能說什麼?”媚兒又要故作聽不懂。
左凌的臉羞得更紅瞭,將頭埋得更深瞭。
“唉……”媚兒突然嘆氣,“為何長大後總是一樁事接著一樁事,永遠操心不完呢。凌兒,你就算要走,也得等小皇子健康起來瞭再走,好不好?如今,我好害怕獨自面對我的小皇子……”
左凌突然抬眸直視著媚兒,低嚷瞭出來:“對瞭,說起這事,我想起來瞭。我方才正是要告訴你,我能猜測出皇兄把解藥藏哪裡瞭呢。”
媚兒大喜:“真的?藏哪裡?究竟藏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