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媚兒冷凝著精致的小臉,輕謾地說道,“我不會忘記說過的話,明天就走。不如,現在就在這辭行吧。凌香公主和小皇子也要同我一道去。”
“好!”左梟的聲音比寒塘裡的水更冷,“那麼,就此別過,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好諷刺的語調呀,他非得用這種語氣酸她嗎?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看來男人也不遑多讓。她究竟是哪裡得罪他瞭,今天說話陰陽怪氣。她不過是不想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親熱罷瞭,可他卻異常冷淡,似乎很惱她,惱什麼呢?
媚兒的美眸也漸漸淬瞭一團火兒,捏緊瞭粉拳。
她要帶走凌香公主,不問也就罷瞭;她要帶走小皇子,居然一點兒挽留之意都沒有。難道是因為貴妃肚子裡也有瞭,就不稀罕小皇子瞭嗎?
“好!就此別過!”媚兒眸光流轉,輕謾地掃過唐婉那一張得意洋洋的俏臉,故意輕飄飄地加瞭一句,“加油哦,皇後娘娘,貴妃娘娘也有孩子瞭,隻剩下你瞭,別叫人失望瞭,地位難保!”
唐婉那張得意洋洋的俏臉頓時繃住,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直擊她的要害。但她也不甘示弱,雖然心裡在淌血,俏臉卻如花地漾開瞭微笑,冷睨著媚兒:“放心,女皇陛下,皇上夜夜陪本宮,本宮很快就會有瞭的。多些姐妹來幫皇室開枝散葉,又有什麼關系呢?祖制如此啊。再說皇上不管生多少個,嫡皇子一定是本宮所出的,本宮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咯咯咯,”媚兒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不錯不錯,可喜可賀!皇上,你這個皇後長大瞭,成熟瞭,也懂事瞭!”
說完,媚兒不再理他們,自顧自飄走瞭……
飄到瞭碧霄宮後,她站在宮門外愣怔,伶立於秋風中,邁不進步子去,著實感傷瞭好久。
唉……
感情的事真的這麼脆弱嗎?前兩天她跟左梟還好得不好瞭,粘得像蜜罐裡的麥芽糖。可為何一眨眼,卻又莫名其妙生疏起來瞭呢?是因為陸小嬋?還是因為陸小嬋肚子裡的孩子?
她一呼吸,心口就抽痛!她將小手捂在心臟的位置,偏仰著頭想著會是因為那個孩子嗎?因為她覺得他們之間唯一可以聯系的曜兒,因為那個孩子變得不再重要瞭呢。
可是,他們明明才彼此互訴情衷不久,為什麼轉眼又要懷疑對方的愛瞭呢?是因為愛情本身就過於脆弱,還是因為他之前對她所說的全是花言巧語?
兩行清淚突然就潸然瞭。
她沒法進去面對左凌,不想自己的爛情緒影響到她,因此將背抵在墻角,平復瞭好久。
待她進去告訴左凌收拾一下,明早就離開東夏時,媚兒是滿面笑容,兩頰梨渦映霞光,神采飛揚的。
左凌聽瞭也很高興:“終於要走瞭嗎?那小皇子呢?一起走嗎?”
“那是當然,誰敢留下曜兒,我跟他拼命!”
“太好瞭,碧玉,快收拾去!”左凌想到即將離開這個傷心地,心情變得格外飛揚。
翌日辰時,駱毅、媚兒、左凌帶著小左曜,以及死活要跟的宮女碧玉、紫玉、紫煙,還有駱毅帶來的一千北夷死士,正大光明地從承天門離開瞭皇宮。
左梟和唐婉都未曾出現,隻派瞭丞相沈寒月、大元帥沈寒星前來承天門相送。
媚兒語笑嫣然,失落掩埋於心底。她在最後一刻,看見承天門內又閃現出一個人影,驚喜乍起,轉眼又灰飛煙滅。
那是陸小嬋。
如今的陸小嬋,從小傢碧玉蛻變成瞭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那原來清麗脫俗的美也如牡丹盛放,成為瞭國色天香的典范。
她姍姍來遲,來向駱毅和媚兒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