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梟蟄伏殿宇屋脊,輕輕挪開磚塊探視,但見千嬌百媚的女皇正在書案前批閱奏章,溫暖的燭光照在她精致甜美的小臉上,暈成一份朦朧而夢幻的光澤。她的神情那麼專註,卻透出一股認真的美感。
左梟光是這麼偷睨一眼,已然心醉。他索性起瞭貪玩的心,搬開幾塊磚,直接就從這洞開的天窗跳瞭進去,活生生地立在瞭女皇面前。
媚兒驚叫一聲,霍然站立後退瞭半步,驚詫地瞧著他。
“媚兒……”左梟磁柔地低呼。
“是你……”媚兒低垂著眸子,退卻半步,似有躲閃之意。
左梟見狀,心涼瞭半截,冰眸裡淬起的火苗瞭熄瞭半點。
“媚兒……”他再次呼喚,臉色沉一些,腳步卻往前近瞭點,他向她伸出手去,“過來……”
媚兒不動,眼神躲閃。
“怎麼瞭?”左梟的聲音微微著慌,“你到底怎麼瞭?”這太不像從前的媚兒瞭。從前的媚兒或賭氣嬌嗔,或氣惱發怒,或冷嘲熱諷,或撒嬌盅惑,總是情緒十足,斷不會像今天這般閃躲。
媚兒輕輕答道:“別過來!”同時又後退瞭幾步。
左梟氣惱瞭,越是不讓他過去,他偏越是要過去。他毫不猶豫地健步上前,一把攬過她的小蠻腰,將她使勁擁入懷中。一隻手箍著她,一隻手挑起她的小下巴,迫使她面對著他。
她倒是面對著他瞭,可眼眸依然低垂著,冷冷地睨著下方。
“你到底怎麼瞭?蘇媚兒,你到底是怎麼瞭?告訴我,你真的食言瞭嗎?你毀瞭我們之間的約定,那是你的本意嗎?蘇媚兒,你告訴我!”他有點咬牙切齒瞭。
“請叫朕‘駱媚兒’,朕的父皇是駱狄,朕早已追謚他為‘孝武皇帝’瞭!”
左梟一聽此話,心更寒,咬牙道:“好!駱媚兒,那你就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言而無信?為何派兵進駐東夏?你不是說隻是名義上的接管,不會派一兵一卒的嗎?隻是一個多月罷瞭?短短一個多月,你就這麼心急,等不瞭嗎?或者真如馬騰所言,你根本就是在欺騙我,你騙我去救馬騰,就是為瞭把我們都囚禁起來,就是為瞭得到東夏,是不是?”
他的聲音陡然悲愴莫名,手下的力道加重,幾乎要將她的下頜骨給捏碎瞭,熊熊怒火在鷹眸裡燃燒,但他的心是發虛的,她的態度似乎說明瞭一切……
“你說呢?”媚兒的小手去掰他的手指,她的確感到下頜骨要碎瞭,但她依然低垂著眸子,冷冷地說道,“你不放開朕,朕如何回答?”
“好!”左梟狠狠地放掉她,“說!”
媚兒往前走瞭幾步,朝向大門的方向,而後似乎下瞭某種決定,咬著牙回身道:“聽著,朕……朕確有此意!可是,朕也待你不薄呀,縱然囚禁瞭你,可也是命人每日好酒好菜的伺侯著,朕想師父他們應該會聽朕的話,沒有虧待你吧?”
“轟”左梟的腦袋瞬間炸響,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媚兒,不敢想像這樣的話出自她的嘴裡。
“不!媚兒,這不會是真的!我如此相信你,你怎麼會?對瞭,曜兒呢?是不是你母後和你師父又把曜兒關起來威脅你,所以你才要乖乖聽他們的話?”左梟再次迫切地確認著。
但是媚兒搖瞭搖頭道:“不!不是!曜兒好端端地待在東宮裡,好著呢!母後和我師父的確是要求朕這麼做,但最終的決定在於朕。朕若不願意,可以於朝堂之上公然反抗。可朕沒有這麼做,那完全是朕深思熟慮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