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安守於臣子的本份,這本來就是歷朝歷代各個君王的忌諱。
駱毅聞言,並不生氣。對於媚兒這一針見血的斥責,心裡反而贊賞得很。他也明白自己的不安份。或許在心底深處,他從未將自己當作一般臣子,因此不由自主,總要作出僭越之事。
媚兒這一當頭棒喝,好似令他元神歸位般,將所有飄飄然的思緒全部打散。是的,就目前局勢,還不到可以滋意放縱的地步。
因此,駱毅抱拳,恭恭敬敬地見禮:“女皇陛下教誨的是,微臣受教瞭!請陛下降旨,微臣定當依旨而行!”
媚兒抿嘴而笑,轉怒為喜。這才像話嘛,君臣有別,搞得將士們全聽襄王的,那這個女皇如何混得下去?與其混得這麼窩囊,倒不如不做。反過來說,既然要做,當然要做出一番樣子來。
於是媚兒輕咳一聲道:“好,你把龍斌,拓拔軒,劉曼都宣進來,朕當眾下旨。好讓那該死的龍斌知道誰才是皇帝!”
媚兒說得這麼直接,這麼硬氣,倒令駱毅愣瞭一下。不過,他還是遵令而行,把龍斌等人叫進來後,媚兒當眾下旨,立即班師回朝。
龍斌微瞥瞭下駱毅的神色,見他默許,也隻得領命。駱毅用他的順從把媚兒重新哄開心瞭。
媚兒下令大開城門,迎接左梟兵馬進入寧都。左梟重新登上龍椅,下旨文武百官臨朝,與媚兒共同臨朝,向文武百官說明一切,表明兩國友好之意。
駱毅自去整軍,先行出瞭寧都,大軍於寧都之外等侯媚兒。
左梟下旨為媚兒準備瞭一頂舒適華麗的馬車,親自送媚兒上路。隻是離別依依,四目交接,終是萬般不舍。
於馬車下,戀戀不舍的左梟突然低頭親瞭媚兒,媚兒羞紅瞭臉。
駱毅眼角餘光不經意掃到這一幕,立即咬牙切齒地握緊瞭劍柄。
“答應我,梟哥哥,不管西羌此役如何,都按兵不動,以免再陷紛爭,讓我們之間所有的努力白費。”
“好!我答應你!”左梟磁柔地說道。
媚兒終於上瞭馬車,拓拔軒下令開路。坐在馬車內的媚兒咬著唇,淚珠撲簌簌滾落下來,她絞著小手,如同一顆絞痛的心。為什麼她與左梟,總是要不斷分別?她如何舍得離去呢?隻在左梟面前,她的不舍無法表達出來。否則,那個任性的皇帝恐怕要丟下朝政,追隨她而來。
北夷已經夠亂瞭,她實在不願意左梟再來添亂。
唐婉站在城樓上,望著馬車和北夷軍隊漸行漸遠。不知不覺於唇邊挑起瞭一絲笑意。
翌日,匆匆趕路的駱毅方才收到兩封急報,一封是洛太後寄來的,一封是李陽寄來的。他們說的都是同一件事:馬騰依然活著,於西羌全面爆發瞭戰爭,並且已經收復瞭不少郡縣。
駱毅將這兩封信都轉呈給媚兒,媚兒看瞭之後,心裡難過不己。她下瞭那麼大工夫,好不容易令兩國百姓安居樂業,如今百姓又要受戰爭之苦瞭。
“事已至此,你我就兵分兩路吧。我必須加緊行軍,盡速趕到西羌去,你就慢慢回到崠丹坐鎮即可。有任何消息,我一定及時回稟。”駱毅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