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被馬騰突然的狂燥嚇瞭一跳,卻依然耐著性子勸道:“陛下,凌兒隻是局外人,所謂旁觀者清。凌兒隻以局外人的角度看來,當日北夷被滅國之後,被當成‘九等豬族’,國不國,民不民,確實更加淒慘些。而陛下如今可以要回西羌,且這段時間,西羌在媚兒的治理下,也逐漸繁榮起來,陛下又何苦要破壞這一切,將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繁華又盡皆毀去呢。”
“不!朕絕不退兵!”馬騰斬釘截鐵道,“朕在南詔被囚之時所受的那些屈辱你不是沒有看見。朕乃堂堂一國之君,卻要受此屈辱,此仇不報,何以為君?”
“陛下說得好!”帳外突然傳來薩瓦國師尖銳高昂的聲音。隨著這道聲音,薩瓦國師那偉岸的身影也邁進瞭帳內。
“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薩瓦國師大難不死之後,似乎比以前更懂得守君臣之禮瞭!”
“國師來瞭,國師也贊同朕的看法?”馬騰見來瞭聲援的人,故此一問。
薩瓦國師點頭道:“是的,陛下。皇後娘娘乃女流之輩,又與女皇是閨中密友,這麼為女皇陛下說話也無可厚非,也足見皇後娘娘心地之純真善良!可是,陛下經歷過風雨滄桑,當明白人心險惡。此時的答應未必不是又一場騙局啊!”
“不!不會的!媚兒不會騙我的!”左凌激動地喊道,“戰爭,不是一個簡單的決定!那牽涉的會是數以萬計的生命!會是多少田地的荒蕪,房屋的坍塌。請陛下和國師三思!”
馬騰註視著左凌道:“已經三思過瞭,公主!如果你的丈夫受瞭屈辱,難道你不應當為他討還嗎?生命事小,可尊嚴事大!朕絕不允許帶著恥辱的烙印過一輩子!公主如果害怕戰爭,請速速離開此地,回到寧都,過你的太平公主的日子去吧!”
此話重創瞭左凌,左凌一個趔趄,捂住心口,落下淚來!
薩瓦國師見狀,急忙打圓場:“咳,陛下!您這話可說重瞭!微臣相信皇後娘娘千裡追尋陛下而來,又怎麼會是貪生怕死?皇後隻是太重情義,為姐妹情所牽絆!這也無可厚非啊!”
馬騰陡然見到左凌落淚,又聽聞薩瓦國師這麼說,立即幡然悔悟,忙上前一步抱住左凌致歉:“對不起!對不起!凌兒,馬騰魯莽瞭!馬騰隻是因為心中記掛莎莎的大仇,故而說話重瞭些,並非有意。請凌兒原諒!”
左凌使勁掙脫馬騰,別過臉去拭淚,哽咽道:“是!本公主是貪生怕死,吃飽瞭撐的,跑到這裡來受氣!凌兒這就回去過我的太平日子去!”
說著,左凌抬腳就往帳外走,馬騰一個健步上前,從背後緊緊抱住瞭她。
此時,薩瓦國師早就悄悄溜走瞭!
“讓我走!讓我走!”左凌的淚珠又潸潸滾落。
“不!不讓你走,朕舍不得!”馬騰柔聲說著,心裡亂成瞭一團麻。
左凌聽到“舍不得”三個字,霎時崩潰,轉過身來拼命捶打著他的胸口。馬騰捉住那對粉拳,陡然抱起她,往榻邊走,說道:“你別走,朕還等著你為朕開枝散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