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嬋努力過要大笑三聲,以表明大仇得報的心聲,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笑不出來。心底反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滋味遊弋而上。
分不清是悲是喜的時侯,突然之間,左梟立即休瞭皇後,要來崠丹提親瞭。
不知道為什麼,陸小嬋覺得,假如自己不是做瞭那賣國賊的勾當,左梟同樣也會休瞭她這個貴妃的。到瞭此刻,陸小嬋清醒地認識到,左梟的心裡眼裡隻有女皇陛下一個人。她突然感到悲涼起來,徹底的悲涼。
在駱毅眼裡,她隻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在左梟眼裡,她也隻是一根在他落難時巧遇的救命稻草。
陸小嬋的人生簡直太悲催瞭,不是嗎?
心高氣傲的陸小嬋,絕色脫俗的陸小嬋,越是覺得她的坷坎際遇與她的絕色美貌及出生極其不相配時,越是要詛咒蒼天的不公平。
現在的陸小嬋,在她的生活裡,似乎隻剩下瞭自怨自艾。
酸澀、悲憤、痛恨、委屈、煩燥……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陸小嬋簡直要崩潰瞭。
喜兒不明白主子心裡那麼復雜的感受,她從外面探聽之後,就興高采烈地跑回來匯報主子,好像得到瞭多麼精彩的消息似的。喜兒對陸小嬋和墜兒詳細描述瞭一番左梟帶來的彩禮有多麼多麼豐富多麼多麼富貴……
嘰哩呱啦半天後,喜兒看著墜兒拼命眨到抽筋的眼色,再瞧瞧陸小嬋那土灰般的臉色,立即噤若寒蟬,恍悟自己太缺心眼瞭。
怎麼說,主子從前都還是左梟的貴妃呢?雖然後來她們已經知道主子的心裡原來喜歡的人是襄王,可畢竟曾經有這層關系,陸小嬋一定不會喜歡聽見左梟的消息。
“對不起,姑娘。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該多嘴。那左梟就是有天大的事,從今之後也再與我們姑娘無關瞭!”喜兒連忙道歉。
陸小嬋長長嘆氣,搖瞭搖頭,輕輕說道:“罷瞭!無關痛癢的人,就算你說瞭,我也是不會有感覺的。所以,但說無妨。喜兒,那筆你說的如何如何豐厚的彩禮,如今放在哪裡瞭?”
聽到陸小嬋說不介意,喜兒徹底籲瞭一口氣,對墜兒揚瞭揚眉,感覺自己又可以發揮愛打聽的本事,就十分高興地顯擺:“就放在飛羽閣呀!本來洛太後和襄王是極力反對左裊前來提親的。可是女皇陛下就拿出女皇的威風來,和左梟一起,同洛太後與襄王展開一場唇槍舌劍,最後洛太後氣得暈倒,而女皇陛下則作主收下瞭彩禮,就放在飛羽閣裡。女皇陛下說,待過完這個年,太後身體好些,再來商議大婚之事,先讓東夏皇帝和沈大人,沈將軍在凌波殿住下瞭。”
“明白瞭。喜兒,對於此事,不許到外面嚼舌根瞭,在這裡說說就作罷瞭,知道嗎?否則別人該拿我從前的身份來做文章瞭!”陸小嬋小心叮嚀道。
喜兒拼命點頭,把嘴唇抿得緊緊的。
陸小嬋心裡則五內雜呈。她本不欲出面。駱毅已經對她說過所有的計劃。不論他們成不成親,隻要時機一到,左梟毒發之時,就是他們得償所願之時。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裡就像打翻瞭五味瓶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