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能不答應嗎?一提起洛太後的仇,她就蔫瞭。沒有人甘願背負“不孝”的罪名,何況她是女皇,為天下黎民表率。
媚兒不再強求,與駱毅說定待兵臨寧都之時,就將解藥給左梟。
駱毅自去張羅啞叔瞭。啞叔被媚兒這般捉弄,倒是吃盡瞭苦頭。駱毅也因著啞叔的傷勢,不得不將戰事拖宕瞭幾日。然而,訓練陣法之事,卻始終不曾停止。
媚兒隻去探望過啞叔一次,甜言蜜語一再道歉,倒說得啞叔都不好意思瞭。然而嘴裡說得再甜,行動上卻是再沒有去探望過一次。
她哪裡有那閑工夫呢?她現在最常出現的地方就是演練場。她不僅親自到,還把劉曼和拓拔軒、野利來、薑晟玄帶去。她叮囑他們要好好學習陣法。幾天下來,幾個人倒把這什麼風後八陣兵法習得滾瓜爛熟。
偷師學會瞭之後,媚兒就沒那麼勤勞瞭,初夏到瞭,她樂得躲在營帳裡不出來。這天,劉曼不知去哪裡抱來幾個西瓜,媚兒即召其餘三個前來享用。
五個人正在分享之際,劉曼忽然道:“聽說啞叔的傷好得差不多瞭,襄王明天就要給陳剛下戰書瞭。”
“哦,那就下吧。”媚兒似乎瞞不在乎。
劉曼盯著她:“陛下,您真的再也想不起過去的事瞭嗎?您以前是最討厭戰爭的瞭。您難道不想阻止嗎?這一仗打下去,那可就是如火如荼,一路蔓延瞭。在這關鍵時刻,你不想派人去通知陳剛,或者去跟左梟通通氣嗎?”
“通什麼氣呢?”媚兒忽然將神色冷瞭下來,“通氣能頂什麼用呢?為什麼不打仗?該打的時侯還是得打,反正一場戰爭是避不瞭的,早打也是打,晚打也是打,為何不打?好比一條手臂受瞭傷,如果大夫告訴你不砍下來的話會危及生命,那你是砍還是不砍呀?”
劉曼和拓拔軒等都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覷。拓拔軒道:“看來陛下真是失憶瞭!”
媚兒雲淡風清地莞爾,繼續吃西瓜,過瞭好一會兒,又道:“你們聽不懂就算瞭,將來會明白的。總之,這場仗就隨襄王他們去打吧。我們且不說這個瞭。朕倒想說說那個啞叔。那天看瞭他的廬山真面目之後,倒讓朕想起瞭某個人。”
“誰?”四個年輕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媚兒一邊吃西瓜,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記得以前你們跟朕講過朕失憶之前的故事。其中講到瞭朕和左梟定下計策,故意使詐讓襄王把左梟抓去南昭國關瞭起來,以便救出馬騰。那看守之人,依你們的描述,朕怎麼覺得越想越像是這個啞叔呢?”
“誒,有道理耶,”小曼曼霎時眼睛一亮,“陛下所疑合情合理。一樣是相貌醜陋,一樣是瘸腿,一樣是神神秘秘見不得人。一個叫‘啞叔’,一個叫‘啞奴’,就差一個字,這未免太巧合瞭。不過也不對呀,這啞叔是能說話的,雖然隻能發出微弱嘶啞的氣音,可是到底還是會說話的。可是聽說那個啞奴卻是個道道地地的啞巴。這樣一想,又或許真的隻是一個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