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瞭吧,”小安寧打斷瞭李渭周到的問侯,“本公主不用什麼歲瞭,你這樣未經通傳莫名其妙闖進來很沒禮貌也,所以,我也得打斷你,來回報你。你快快平身,有事說事吧。”
所有人微微笑著,將目光聚焦在小安寧身上。小安寧通常不會發這種脾氣,想必方才聽瞭梅姑的話,她已經一廂情願信瞭梅姑,隻當李渭是殺人兇手和介入別人感情的登徒子瞭。
越是單純的人愛憎越是分明。雖然小安寧隻是淺笑輕嗔,並未大發雷霆,但輕描淡寫的一句,已悄然表明她的立場。
“是……”李渭尷尬起身,躬身稟道:“啟稟女皇陛下,微臣是怕梅姑驚撓瞭聖駕,傷害瞭陛下,心裡著急,故而闖瞭進來。梅姑的未婚夫君獲罪身亡,她深受刺激,腦子如今已不清楚,總是胡言亂語,覺得每個人都是她的殺夫仇人!”
“你胡說!”一直淡然自若的梅姑終於怒瞭,騰地一下站瞭起來,她的雙眸噴火,纖纖玉指顫抖得厲害,直指李渭,啐罵道,“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狗官!分明就是你殺瞭仕卿,你還要指鹿為馬嗎?我要殺瞭你這個狗官!我要殺瞭你!”
梅姑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漲得通紅,她猛撲過去,李渭躲閃不及,又尖又利的長指甲竟在他的臉上劃出幾道痕來。李渭氣得臉色鐵青,猛然一把推開她。用力之猛使她完全失去重心,整個人跌瞭出去,我眼急手快,輕輕伸手,一把就將她攬進懷裡。
我雖然隻有十三歲,可長得人高馬大,足足高出梅姑將近一個頭瞭。她嬌弱的身子如同一朵花蕊,輕飄飄地落入我懷,鬢發之間飄來的幽香剎那鉆入瞭我的鼻翼。這是多麼特殊的香氣,雖然令人陶醉,卻夾染一絲風霜裡寒梅的森森傲骨。
原本,李渭稟告的時侯,我還對她有所懷疑。可就因為這絲帶著寒霜味道的香氣,我莫名其妙地相信瞭她。其實,某些時侯,我與爹爹個性一樣,主觀且霸道。隻是,我的主觀與霸道不像爹爹那麼外顯,通常隱而不發。可一旦認定,或許將比爹爹更加固執。
“李渭!”我突然冷冷地發聲,“一個柔弱女子,就算心懷歹意,蓄意使壞,相信在我們面前,她也斷然無法得逞。因此,請李大人不必掛心。本太子倒想問問,所謂的梅仕卿獲罪身亡,究竟是獲何罪?”
李渭還在沉吟之時,梅姑迅速掙脫瞭我,面紅耳赤的俏臉流出小女子的嬌羞之態,更顯得閉月羞花,令人憐惜。
李渭稟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前年梅師爺因病去世,梅傢老小頓失經濟來源。微臣見梅仕卿才華洋溢,愛才惜才,又有心想在仕途上幫他一把,因此就讓他頂替瞭梅師爺的位置。走瞭一個老梅師爺,補上一個小梅師爺,原也是一段佳話。無為縣的百姓都是支持的。他們對梅仕卿的才華一向贊賞有加。而梅仕卿也爭氣,時常免費替他們寫狀紙,漸漸的,他成為老百姓心中的好師爺!隻是沒想到,原來這一切就隻是假相……”
“哦,假相?”我好奇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