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就是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這牽頭的張相，明顯就是如日中天，深得皇帝倚重的。

不隻是官員勛貴們，便是許多老臣，念著以前和梁將軍的交情，即便是自己沒有親自出席，也派瞭子輩或是女眷前來。

姚小六和崔景瀾二人和谷雨一同在門口迎接賓客，梁辰驍在二進的正廳裡招呼那些已經到來的男賓，而景恬則是在偏廳裡招呼女客。

聖唐男女之防並不嚴格，如此，男賓和女賓們隻是分瞭廳堂落座，也沒有樹屏風什麼的遮擋。

男客那邊多是客套寒暄。

都知道梁辰驍中瞭狀元，皇帝明言瞭要重用，再加上梁辰驍又是梁固將軍，前定遠王的唯一嫡子，即便是梁將軍已死，也丟瞭爵位，可與老臣和勛貴們的交情，卻不是那麼容易斷絕的。

再說瞭，還有清至郡主在，清至郡主此前一直住在宮裡，親姐姐又是皇帝最寵愛的惠貴妃，有惠貴妃幫襯著，梁辰驍的前途，也不會太差。

可女客這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瞭。

幾乎沒有什麼人與景恬搭話，被侍女引進來之後，有的與景恬點點頭算是招呼過瞭，有的甚至就像沒有看到她一般，徑直與自己相熟的人攀談。

景然景自等人因為擔心景恬，便偷偷在偏廳旁的耳房裡偷看，見到這一幕之後，都有些忿忿不平。

這些人也太過分瞭，挑不出侍從的毛病，便說這些人一定是惠貴妃擔心景恬上不得臺面，為瞭避免清至郡主難堪，從宮裡派出來幫忙的。

景恬來到耳房裡安排事情，正看到幾個弟弟妹妹氣鼓鼓地討論，一副受瞭天大的委屈的樣子。

見到景恬來瞭，景然便開口說道：“大姐姐，那些夫人們怎麼那麼壞，明明大姐姐比那些所謂大傢小姐強多瞭，可是她們還是懷著那麼大的偏見。”

景恬卻搖瞭搖頭，微微一笑之後輕聲說道：“不，她們不是壞人。你看那位柳夫人，她十幾年來照顧生病的婆母，對傢中的庶子也一視同仁，還有那位王夫人，每到逢年過節，都會去城外開粥棚施粥，從來沒有間斷過，那邊那位李夫人，性子也是頗為和善，據說從沒有苛待過下人……”

“可是，大姐姐這麼好，她們為什麼針對大姐姐？”幾人都不明白瞭，既然是好人，為什麼要對他們的大姐姐抱有這麼大的偏見呢？

“因為，她們在維護自己的價值觀。”

景恬說瞭一句幾個人都有些聽不懂的話，便不再言語瞭。

景恬明白，這是貴族們源自於血脈裡的驕傲。

無論她有多麼優秀，她們或許會贊美或許會感慨，但卻無法打心底裡認同她，接納她，這是因為，她們不是一路人。

就像是在男人的觀念裡，女子不能主宰天下一樣，不能說他們都是壞人或者都錯瞭，隻是，多少年來的男權社會形態，讓那種意識已經在他們的骨血裡面，根深蒂固。

面對這種壁壘，除非，像武後那樣，用強權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