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時代的理念,成過婚的景然隻怕要被自己的新夫君嫌棄,可是若他沒碰過她,也許景然以後能好一點。
再有景傢和陳傢照應,也不會過得不好。
咳……若是有人知道墨卿此時的想法,一定會告訴他,皇上,您放心,就算您去瞭,皇後也隻能變成皇太後……可惜,沒有人知道,所以,墨卿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而且,他體內的毒已經遍佈全身,浸入血液,也不知道會不會傳給子嗣,所以,他不敢……
墨卿方才為景恬有瞭孩子高興,可一想到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一個孩子瞭,心情又瞬間低落瞭起來。
在神龍殿前沉默瞭許久,他還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景然,該怎麼和她說……
於是,他隻好轉身離開。
“朕,去書房歇會兒……”
“擺駕……”
“別喊瞭!”墨卿皺瞭皺眉,阻止瞭身邊隨行太監的通傳,徑直往書房行去。
“給朕拿些酒來……”墨卿睡不著,便一個人喝起瞭悶酒。
這是他的喜酒,北辰樓出品,入口極柔,芳香沁脾,隻是,喝酒的隻有他一個人罷瞭。
神龍殿的寢殿裡,伺候的宮女不安地看瞭看時辰,遲疑著說道:“娘娘,要不您先把鳳冠去瞭再等陛下吧,聽說陛下去書房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封後大典的服裝,莊正,但也十分厚重,且不說身上那層層疊疊的中單、青衣、革帶,單單是頭上那首飾花十二樹,並兩博鬢,就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按說大典完成,皇上過來與皇後娘娘行瞭最後的禮制流程就能卸去瞭。
可是皇上遲遲不來,也不能真讓皇後娘娘在大婚當天,壓出個什麼好歹來。
“不用瞭,我自己在這兒等著就行瞭。”
景然輕輕回瞭一句,她還沒有習慣自稱本宮,但語氣裡的堅定仍舊顯得頗有威儀。
宮女楞瞭一下,不敢多言,便退瞭下去。
雖然已經做好瞭長期戰鬥的準備,可是不代表心裡沒有期待。
景然固執地等著,希望能等到墨卿來和她行禮,然後,成為他的女人。
她定定地坐在龍床上,脊背挺得筆直,一動不動。
宮女們自然也不敢歇息,她們隻能靠著不時掐自己一把讓自己不要打瞌睡,怎麼也想不通皇後娘娘怎麼那麼厲害,可以穿戴著那麼厚重的禮服,堅持到現在……
大約快要到寅時瞭吧?
再有兩個時辰,到瞭辰時正,皇後娘娘還要起身去長生殿給太上皇請安……
此時書房裡,喝醉瞭趴在桌子上的墨卿突然醒瞭過來,喉嚨火燒火燎的,他便狠狠地咽瞭一口唾沫,說道:“來人!倒水……”
值夜的太監正偷偷打瞭一個瞌睡,聽到聲音後一個激靈,趕忙湊上來。
還好一邊隔間裡,爐子上的熱水就沒有斷,太監趕緊吩咐瞭一聲,就有宮人端著溫度適宜的蜜水送瞭上來。
墨卿喝瞭一整杯,“現在什麼時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