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恬因著得瞭南疆女王的內功,耳力瞭得,倒也能聽到一二。
墓園空曠又安靜,裡面有任何聲音,都很容易聽到,“阿如,對不起,我當時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的丈夫,我不該愛他,可是,我管不住自己,我對不起你……”
歲是哽咽著的,可景恬還是聽得出,這正是徐大夫的聲音。
景恬要進去,卻被守在門口的徐青伸手攔瞭下來。
“主子特意吩咐瞭,不要讓人進去打擾她和國公夫人說話……您……”
這些年過去瞭,徐青還是那一副木訥的樣子,脾氣又臭又硬,隻聽從徐大夫一個人的吩咐,旁人說什麼都不管用。
景恬知道他性子倔,也不想用強硬闖,隻是焦急地問道:“那我隻問你,最近母親有沒有用凌香做什麼湯藥或者藥丸?”
徐青聽瞭景恬的話,古井無波的臉上也終於有瞭一點裂痕,眼神也似乎是有些閃爍,隻是抿著嘴不說話。
景恬見他如此,忙接著問道:“你不會撒謊,所以才不說對不對,你可知道凌香是用來做什麼藥的?若是母親真的吃瞭,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徐青聽瞭景恬的話,頓時睜大瞭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方才主子是帶著一碗藥進去瞭,但是,那是主子自己做的藥,難道她會害自己不成?
徐青不由得回頭往墓園裡看瞭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擔憂。
景恬心細如發,雖然徐青這人向來表情稀少,可她還是從那掩飾不住擔憂的眼神裡看出瞭答案。
見此,景恬不再多言,眼神示意隨身的侍從拉住徐青,自己則是連忙快步走進景傢墓園。
這裡隻有她生身母親陳煥如那一座孤零零的墓,景恬輕輕地撫著肚子,希望陳煥如地下有知,可以看到他們如今的幸福生活,也希望她那樣美好的一個人,也可以真的投胎轉世,得到幸福。
徐大夫穿瞭一身淺杏色的衣服,跪坐在墓碑前。
淺杏色的背影和白玉雕鑿的墓碑重疊起來,像是兩個親昵的姐妹,在冰冷中互相取暖。
而墓碑旁邊,則放著一個精致的食盒。
除瞭墓前的供品,食盒裡還有一個空碗,那碗上的藥汁已經幹瞭。
景恬進來沒有用輕功,徐大夫自然也就發現瞭她。
“景恬,你來瞭?過來看你娘嗎?”
徐大夫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聲音還有些沙啞,此時卻故作輕松地跟景恬說著話。
“母親,你……”
景恬盯著那個空碗,隻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幹澀。
她,還是來得晚瞭。
“怎麼瞭?”見景恬一直盯著那個空碗,徐大夫臉上的笑容有點兒僵硬。
“我在外面都聽到瞭……母親,你……”景恬再次欲言又止。
徐大夫卻是收起瞭笑容,輕嘆瞭一口氣,“傻丫頭,你裝個傻不好嗎?這是對你們姐弟幾個有利的事情,幹嘛非要說出來?”
本來景恬是不太確定的,她說她都聽到瞭,隻是想要試探一下,也虧得徐大夫對她沒有絲毫防備,才以為她全都知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