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驍的手掌上，咬痕深可見骨。

景恬滿嘴都是鮮血的味道，她已經疼得迷糊瞭，還以為這是自己的血……

“出來瞭，出來瞭！”就在景恬暈過去三次，又第四次被針刺醒來之後，終於聽到瞭辰雨和惟妙激動的叫聲。

“是兩個男孩兒！”辰雨興奮地喊道，可隨即，她察覺到自己和惟妙懷中的兩個孩子，皺皺巴巴的臉上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紫色，而且……都沒有呼吸……

是兩個死胎……

孩子，還是死瞭……

蔣如萱低下頭，默默退到一邊，靠在墻上。

她已經盡力瞭……

“讓我……看……看……”景恬氣息微弱，卻仍掙紮著，想要抬起頭來。

梁辰驍連忙攔住她，“乖，別看瞭……”

不看到，就沒有那麼心痛！

他就是抬頭看瞭一眼，隻一眼，那兩個小小的身子，就已經印入瞭他的心底，讓他的心無比揪痛。

那是他的兒子啊！

生下來就死去瞭……

不要看瞭，不看到，就可以沒那麼痛！

“抱出去吧……”梁辰驍說出這一句話，似乎用完瞭他所有的力氣，可他還要支撐著，“讓禦醫快給夫人開些滋補的方子，讓侍女們盡快把這裡收拾出來。”

上天已經垂憐，景恬沒有大出血，景恬好好的，他就該知足瞭。

“不要！”景恬的眼淚瞬間湧出，模糊瞭雙眼，“求求你，讓我看一眼……”

“夫人……”惟妙心疼地也跟著掉下淚來。

“求你，讓我看一眼……梁辰驍，求你……”

“他們在我肚子裡住瞭那麼久，好歹讓我看看他們什麼樣子……

景恬微弱地乞求著，每一聲每一句，都是在他心上，紮瞭一刀。

梁辰驍嘆息瞭一聲，默默地移開瞭身子。

景恬呆呆地註視著兩個孩子，梁辰驍看瞭心口一沉，以為她是受瞭刺激。

剛要開口安慰她，卻聽景恬喃喃地自言自語：“怎麼那麼醜……”

呃……

惟妙低聲說道：“夫人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

傻瞭？

“夫君，我覺得他們是窒息瞭，用心臟復蘇和人工呼吸！”景恬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眼睛一亮，連忙說道。

梁辰驍一愣，隨即趕忙從辰雨手中抱過孩子，“惟妙，你也會，你救你懷裡的那個！”

無論如何，他都要試試。

“啊？是！”

惟妙一驚，很快反應過來，原本蔫蔫的她像是被人打瞭一劑強心針，立馬跟著行動瞭起來。

一盞茶過去瞭……

一刻鐘過去瞭……

一個時辰過去瞭……

辰雨滿懷希望的眸子已經黯淡瞭下去，蔣如萱也垂下瞭眼睛……

隻有梁辰驍和惟妙還在咬牙堅持著，景恬還在硬撐著，看著……

終於，梁辰驍面前的嬰兒輕輕地咳瞭一聲，發出小貓一般細弱的哭聲……

“活瞭！真的活瞭！”

這聲音太小瞭，以至於在場的人都以為自己出現瞭幻覺，直到……緊接著，惟妙面前的那個，也哭瞭起來。

“活瞭……”

景恬也跟著喃喃地說道，終於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昏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