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要面對一把大刀說話。
他看看左右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擋在他身前,也沒有一個膽敢喝問魯老王妃一句大膽。
他狠狠的瞪瞭一眼身邊的近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到瞭你個死太監說話的時候,你不說話那殿下我還要你何用?
太監李得賢苦著臉哈下腰去:“王妃,您這樣實在是大敬,我們殿下可是……”
大刀忽一下子飛過來,“啪”一聲就落在李得賢的臉上——還好,刀子是轉瞭個方向,用刀面拍瞭李得賢,他才能留下條性命。
可是李得賢人卻飛出去老遠,然後落在地上動也不動瞭:在空中他就吐瞭血,不隻是血還有好幾顆牙齒。
魯老王妃怒道:“老身自與三殿下說話,你們這些奴才胡亂插嘴,懂不懂規矩?!”
三皇子的眼睛眨瞭又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魯老王妃的確提到瞭規矩二字:她還懂的規矩,真懂就不可能拿著大刀指著他的頭讓他開口說話。
“殿下,是不是老身等修身養性的時日太久,所以大傢都忘瞭老身,才敢如此欺辱我們的孩兒?!”
魯老王妃說著抖瞭拌手中的大刀,刀背上的十幾個刀環發出一陣響聲,如同催命的鬼叫般嚇人。
三皇子的臉苦瞭,是因為他的心更苦:今天是他欺負人嘛,隻要長眼睛的人都知道被欺負的人是他和兩個皇妹吧?
“當然不是,王妃。”他不得不陪上小心:“您誤會瞭,我怎麼會欺負……”
鄭老王妃突然一頓銅棍:“殿下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老身的孫兒冤瞭殿下,還是老身冤瞭殿下?!”
她把銅棍一提指向鄭小侯爺:“如果是老身的孫兒和孫媳冤瞭殿下,老身馬上打死他們向殿下陪罪。”
“老身也一頭撞死,以還殿下一個公道。如果不是老身的孫兒、孫媳說瞭慌,殿下也受老身一棍!”
她暴烈的把銅棍往下敲下,一陣風聲帶起一片灰塵,地上卻已經裂瞭幾道縫:青石都碎瞭。
老而彌堅啊。
要知道,當初魯、鄭兩傢郡王上陣殺敵之時,他們的妻子就守在身邊,那戰場之上的敵血一樣飛濺瞭她們的石榴裙!
她們拿不起針線,因為她們拿慣瞭刀槍。這樣的女子,性子自然是暴烈無比的,就算是他們兩傢的老郡王那也是畏妻如虎:真的讓老妻急瞭動起刀槍來,他們不是對手啊。
阿鳳聽到江銘小聲所說的話後,終於明白兩位老王妃何來的底氣:她們是為這個國傢、為瞭皇帝的寶座流過血的人。
三皇子頭皮一緊,哪裡還敢應下這句話:誰死瞭也不打緊,但他自己的性命要緊的很,說什麼也不肯讓人敲一棍子的。
此時他忽然就明白瞭太後和皇帝為什麼次次見兩位王妃都那麼客氣,非常的客氣:太後都稱兩位王妃為老姐姐。
現在,他知道瞭,他一個皇子想和人傢兩位老王妃叫板,份量還真得有點太輕。
“老王妃為證我當然信。天下間誰不知道老王妃的話最為可信?”三皇子連忙欠瞭欠身,帶著一臉的笑意來開口。
隻是他的笑有點苦。
鄭老王妃卻不接這個碴:“殿下你為什麼要欺負我的乖孫兒?”
魯老王妃不耐煩的道:“嫂子你問這麼多做什麼,直接殺瞭……”說到這裡她看看三皇子,好像剛想起三皇子的身份來:“不能殺總能打的,打完再說其他。”
“這天下的道理也大過棍棒和刀子去,打個半死不活再問什麼問不出來,到時候自然也沒有個什麼不服。”
阿鳳聽老太太的話可不像是在玩笑,不自禁看向江銘,又看看鄭小侯爺和魯大姑娘:這不會是要玩真的吧?
江銘三人的神色告訴阿鳳,老太太的話絕對是真的,比黃金都要真三分。
三皇子聞言也惱瞭:“是非曲直自有公斷,豈有先打人之說?再說我是當朝的皇子,皇上的血脈,我看哪個敢……”、
“啪”一聲,大刀就拍在瞭三皇子的臉上,抽的臉立馬就腫瞭起來,疼的他眼前一黑直接坐倒在地上。
三皇子哪裡受過這個:“來人,給我拿下這個狂婦,給我拿下這個狂婦!”他定要讓魯老王妃知道什麼叫規矩——連他也敢打,看他的父皇不狠狠的教訓這個老狂婦。
要知道,這天下可是他們皇傢的,這些老臣自恃有點功勞就如此張狂,豈不是要造反?
阿鳳看著江銘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原本她認為要自己解決的,卻沒有想到老人傢會出面:現在,要怎麼收拾?
江銘聳聳肩膀:“這個不需要我們操心瞭。我們應該做的都做完瞭,本來就沒有我們的事兒瞭。接下來,我們等著、看著就可以瞭。”
他很放心。就連鄭小侯爺和魯大姑娘也一副不算什麼的模樣,沒有半點擔心的模樣;魯大姑娘看到阿鳳擔心,還偷偷笑著說:“真沒事兒,一會兒進宮看戲去。”
對於江銘三個傢夥來說,眼前這一切更像是一場玩鬧。
阿鳳看著自己硬認下來的姐姐,忽然感覺自己還真得很會找靠山呢:兩個老王妃,嘿,以後自己豈不是也不用縮著脖子做人瞭?
鄭老王妃打完人,把刀拄在地上瞪向江銘一行人:“以後,不管是誰敢欺你們就給老身打;還要他們打你們一下,你們有多少人都要還兩下,少一下回來就受老身一刀!”
“打架這種事不要怕輸,有輸才會有贏嘛。輸瞭自有我們去給你們出氣。”她說完把刀往後面一丟,她身後的兩個丫頭伸手接著——分毫不差,居然身手極好。
魯老王妃也把長棍丟給瞭身後的丫頭:“我們走瞭,不要浪費瞭剛剛那壺好茶。”她們居然把三皇子等人丟下轉身走瞭。
打完人就走?阿鳳看著兩位老王妃心道,這爛攤子誰還拾的起來啊?
“走瞭,阿鳳。”鄭老王妃伸手抓住阿鳳的手:“我們隻管打人,接下來的事情就和我們無關瞭,去吃茶瞭。”
阿鳳都有點結巴瞭:“可是、可是……”事情絕對不會就此瞭結的,三皇子等人也不會罷手,不可能打完人就算完瞭。
“唉,你個孩子怎麼就不懂呢,咱們做女人的就隻管打人、隻管闖禍,其餘的事情就是男人的瞭。”魯老王妃慈眉善眉的笑著。
鄭老王妃接口:“就是,要不女人傢嫁人做什麼?”很是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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