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糊塗好

作者:二月二 字數:2266

江銘和阿鳳不給她面子,孤竹國太子鐵瑛也不給她臉——太後感覺自己這張老臉,今天已經被人掃的沒有幾分瞭。

可是現在呢,她的人又把她僅餘的三分臉落的是一點也不剩。

太後真的不想再吼一聲,因為此時吼她自己的人那就是打自己的臉啊,所以她隻能用眼去瞪,希望那幾個人可以給她長一分臉。

但是太監們最是懂眉眼高低的,在宮裡呆的越久越知道如何自保:小命比什麼都重要,什麼太後的歡心、將來的前程,沒有小命還談得上前程嗎?

因此,慈安宮的太監們雖然沒有在禦書房裡,可是剛剛天福的飛奔,還有如今禦書房裡的情形,都讓他們心裡明白一點:

那就是江銘和阿鳳,絕對不是他們能開罪的人。

尤其是皇帝,那冷冷的一眼,讓兩個太監感覺自己骨頭差點都要凍住瞭:所以,他們的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瞭地上。

太後沒有看到皇帝看過去的一眼,她隻看到慈安宮的人跪下瞭!

進來的兩個太監是太後的近侍,去追天福的人裡有太後的心腹,但大半都比不得進來的這兩個太監。

太後看到他們跪下,馬上感覺臉上就**辣的痛啊:丟人,再沒有如此丟人的瞭。

“把人給哀傢拖出去,拖出去給哀傢打,一人打十板!”她氣的都想殺人瞭,打人當然是她把怒氣按瞭又按才說出來的“理智”話。

太監見太後盛怒,而皇帝又不說話,不得已經兩個人看向阿鳳和江銘:不要說其它的,隻任這幾天聽來的事情,他們也知道眼前的是兩位煞星啊。

兩個人向太後和皇帝叩完頭後,又走瞭幾步才到阿鳳和江銘的面前,對視一眼後直接就跪下去瞭:“小的們請殿下和江公爺移步。”他們沒有敢上去捉人,實實在在是沒有那個膽子。

太後的眼前一黑,想要喝罵卻張開嘴沒有罵出一個字來:連氣都喘不過來瞭,哪裡還能罵的動?

她連喘瞭兩口氣後:“哀傢——”她把話又咽瞭回去。

要教訓慈安宮的人也不用在這裡,所以她隻是瞪一眼自己人,就把目光投向瞭門外:門口外面一邊一個立著兩人,正是肖有福和張有德。

“張有德,肖有福,你們給哀傢滾進來!”她忽然間就有瞭主意:“你們去伺候寧國和江銘板子,少一下子哀傢就讓人打斷你們的手腳。”

為什麼非要用自己的人呢,是不是?

還有,肖有福和張有德也太過可惡,居然敢算計她這個太後,豈能輕輕的放過?如果當真發作吧,又顯得她這個太後小心眼兒。

現在,一箭雙雕。太後心裡有點小得意,感覺自己果然是寶刀未老。

肖有福和張有德齊齊答應一聲,卻沒有踏過禦書房,隻是在門外對著阿鳳和江銘伸出手來:“殿下,太後有旨,老奴請您移步。”

太後瞇起眼睛來,就等著把嘴裡的一句話——肖有福張有德辦事不力,拖下去打斷手腳——噴出來。

可是,她到嘴邊的話瞭,隻能再咽回去,而且這次是硬生生的往回咽,讓她的胸中一陣又一陣的翻騰:怒火噴不出來,便會燒傷自己啊。

太後發作不得,是因為阿鳳和江銘居然乖乖的向外走去,沒有分辯也沒有反抗,乖的就算是太後此時也不能再作一個字。

皇帝依然不作聲,韓太傅就好像昏死過去瞭,鐵瑛抿著唇眼中有著不明白: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江銘和阿鳳會這麼的“聽話”。

如果阿鳳和江銘當真乖乖的去領板子,那比鐵瑛看到他們打太後還要更吃驚。因為,現在鐵瑛已經很瞭解阿鳳和江銘瞭。

鐵瑛認定阿鳳和江銘還有後手,可是直到阿鳳和江銘走出禦書房,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江銘和阿鳳連頭都沒有回,更不用說會開口說什麼瞭。

看到禦書房的門被關上瞭,鐵瑛的下巴再次差點掉下來,他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真去領板子瞭?

和鐵瑛同樣不敢相信的人還有太後。

她老人傢雖然很想整治江銘和阿鳳,可是這些日子來她已經很清楚,這兩個熊孩子不那麼好對付。

但,人就是出去瞭,接下來就是挨板子瞭。如果肖有福和張有德徇私,她還可以讓其它人去打,且正好可以收拾肖有福和張有德。

想來想去,太後也沒有想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可她就是心懸在瞭半空裡,眼皮兒還一個勁兒的跳。

太後不安的扭瞭扭身子,看看韓太傅對皇帝道:“不管如何,先叫人給你舅父瞧一瞧傷勢……”她的聲音柔和瞭不少。

怎麼說,她都如瞭意,皇帝的臉也不能不顧全的,此時她要哄一哄皇帝。

皇帝淡淡的道:“在禦書房裡隻有君臣。”他把“韓太傅不是朕的什麼舅父”這句話,直接丟到瞭太後的臉上。

也把他的不滿、他的惱怒直接丟到瞭太後的面前。

太後吸瞭口氣,她不吸氣怕自己再次吼出來:皇帝是天下之主不錯,但,她是皇帝的母親!

皇帝如此說話,眼中心中可還有她這個母親?!她知道皇帝在生什麼氣,也清楚不能隻是和皇帝強硬,所以她才想把惱怒按一按。

禦書房的門又關上瞭,屋裡除瞭韓太傅隻有皇帝和太後。

太後看著皇帝眼圈一紅眼淚就落瞭下來:“皇帝,你這是在同哀傢慪氣嗎?”她說完走過去,彎下腰親自去扶韓太傅:“皇帝,你當真要看著哀傢自己扶你舅父?”

她就是要讓皇帝和韓太傅修好,就是要讓皇帝正視韓傢是其親人的事實。

皇帝抬起頭來看向瞭太後,靜靜的看瞭半晌才道:“太後,你這是在逼兒臣啊。”

逼有很多種,最最可恨一種就是利用親情:太後利用皇帝對她的母子之情,用她身為母親的身份,逼皇帝走下龍椅到韓太傅面前來。

隻要皇帝走過來伸一伸手,那就是皇帝向韓太傅認瞭錯;接下來韓太傅再叩幾頭,今天的事情也就揭過去瞭。

從前,太後也不是沒有如此做過,皇帝都默默的如瞭她的意。今天,皇帝卻把逼字吐出瞭嘴巴,安靜的坐著沒有動,就那麼深深的盯著太後看。

太後的眼淚又下來瞭:“皇帝,哀傢是為瞭誰好?”她不明白,為什麼從前那麼聽話、那麼明事理的皇帝,現在卻連她的苦心也不懂呢?

很多事情,當然是糊塗著好,尤其是傢人之間——太後從前就對皇帝說過這個道理的,可是今天的皇帝顯然已經全忘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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