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成祖安不安?

作者:二月二 字數:2299

江銘和阿鳳都快要憋笑憋出內傷來瞭:看鐵瑛那一副有苦說不出來的神色,他們就感覺神清氣爽啊。

老祖宗何止是鐵公雞,他就是鐵公雞的祖宗!

太後站在那裡都要昏過去瞭,如果不是惦記著她的兄長韓太傅,早就暈死過去瞭:生生被眼前這些人給氣死過去的。

正經事兒放著不說,不管是江銘還是皇帝,到後來的老祖宗,都能把正經事兒丟到一旁,閑扯聊天能說半天,還說的興高采烈忘乎所以。

還有什麼事情比韓太傅更重要的?!她一個堂堂太後的話,居然被老祖宗給忽略瞭。

她倒也不算意外,因為老祖宗不喜歡她嘛;她也不知道老祖宗為什麼不喜歡她,更不知道老祖宗從何時不喜歡她的。

反正呢,開始的時候老祖宗並不討厭她,可是誰知道怎麼回事兒,可能是老祖宗聽瞭誰的讒言吧。

太後不關心這些,反正如今她可是太後,老祖宗喜歡不喜歡也不能影響她的地位,她為什麼要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老祖宗卻讓她極為不快。

“皇叔,”她上前兩步,看著老祖宗的眼睛道:“哀傢要帶韓太傅下去……”

老祖宗抬起眼皮來:“你走可以,他不行。”

太後按住怒氣:“為什麼?”

阿鳳忍不住嘆口氣。說實在的,她沒有想到太後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剛剛不是鐵瑛的話,太後要如何答老祖宗的話?

現在,她還敢再往老祖宗的槍口上撞,真就是神仙也救不瞭她。

老祖宗看也不看她,自腰間掏來掏去掏出一塊木牌來,看瞭一眼:“咦,它在這裡?害我找瞭好幾天,還以為丟瞭呢。”

他把東西拿出來太後的臉色就是一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妾給成祖請安,成祖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是一塊本色的木牌,看上去很陳舊瞭,上面隻寫瞭幾個字:如朕親臨。

老祖宗看也不看太後,把木牌丟給瞭阿鳳後拿眼看向皇帝,見皇帝依然是面無表情,他才仿佛漫不經心的道:“我留著無用,給你瞭。”

阿鳳剛把牌子接到手裡,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江銘就拉著她一齊跪在地上,給老祖宗實實在在的叩瞭三個響頭,叩的“梆梆”直響。

“孩兒們謝老祖宗的疼愛。”江銘說完還用手指捅瞭捅阿鳳的腰,示意她趕快謝老祖宗。

阿鳳不明所以,但她還是照做瞭,隻是沒有忘瞭在謝老祖宗的時候用力扭江銘的胳膊:什麼事兒也不說,你今天想悶死人啊。

江銘不動聲色的把阿鳳的小手握到瞭手裡,免得她再扭個沒完。

老祖宗笑咪咪的:“阿鳳啊,要扭就要扭內側的肉,就算是練武之人,那裡也是弱點。”

他說完看江銘一眼:“你小子,這次就算瞭,看在阿鳳的面子上。下次再敢有半點算計你老祖宗的心,看我不讓魯丫頭揭瞭你的皮。”

皇帝也站瞭起來:“老祖宗,那是……”他微一頓把話咽瞭回去,改口道:“莫要把小孩子寵壞瞭。”

那塊木牌是老祖宗的父皇留給他的,為的就是這個最小的小兒子不被其它兒子們欺負:如朕親臨——皇帝見到木牌也得跪下,因為那是皇帝正經的祖宗。

現在,這木牌被老王爺給瞭阿鳳。

老祖宗頭也沒有抬:“啥金貴的東西?一不能吃二不能賣,還不是什麼金玉之類的東西。我倒也想過給子孫們留著傳傢,可是我妻都沒有娶兒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至於阿鳳嘛,”他看向阿鳳:“這孩子是有宿慧的,皇帝你不用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就成瞭。這牌子就是老祖宗我的一份愧意。”

阿鳳聞言又跪下瞭:“老祖宗的話,阿鳳不敢聽。”

老祖宗搖搖頭,伸手拉起瞭阿鳳來:“有什麼不敢聽的?生在皇傢就有著許多的不是,不是為瞭這個就是為瞭那個,反正總有原因把你攪進去。”

“一個小孩子傢傢的,真有那個必要嗎?我不懂,可是這些年來老祖宗沒有看顧你,總是老祖宗的不是。”

他拍拍阿鳳的手:“以後呢,老祖宗加倍的看顧你,誰敢給你個臉色,你就來找老祖宗。”

話說的再清楚沒有瞭。老祖宗是為自己,也是為瞭皇室一脈對阿鳳多年的漠視賠不是,隻是這份賠禮大破瞭天。

有木牌在,太後算什麼,在這宮裡宮外,還有誰能給阿鳳半分臉子看?

阿鳳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多年來的不聞不問與今日的厚愛,讓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江銘把阿鳳的手接過來:“以後,有我呢。”他看著老祖宗的眼睛隻說瞭這麼幾個字。

有這幾個字足矣,因為這就是承諾——承諾重的是行而不是如何說,所以江銘沒有慷慨激昴。

太後又被晾瞭起來,且這次讓她的臉色更為難看:她要帶走韓太傅都不可以先不說,那個木牌是什麼意思?

當面打她這個當朝太後的臉?

“老祖宗……”她怒沖沖的開瞭口。

老祖宗還是不抬頭:“阿鳳。”

阿鳳聽到老王爺喚她,想也不想就把剛到手還沒有捂熱的木牌亮向瞭太後:手直直的伸出,“如朕親臨”四個字正對著太後。

太後隻說出瞭三個字,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妾給成祖請安。”

她跪在瞭阿鳳的腳下。

阿鳳立著她跪著,阿鳳垂頭看著她,她隻能看到阿鳳的腳尖——什麼叫憋屈?太後認為從前沒有成為太後的日子就是憋屈,現在她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麼。

堂堂太後要跪在孫女的腳下,還是她一直看不順眼的、認為不配做她孫女的阿鳳,這讓太後真的很想很想一頭撞死在禦書房。

隻是,她不舍得。

不舍得死。

太後的日子一直很滋潤,太後的日子一直很順心:除瞭近些日子鬧點心外,她的日子真舒心的不能再舒心瞭。

這樣的日子,她再活上一百年也不會膩,眼下又怎麼可能舍得去死。

因為不舍得,再感覺憋屈再感覺丟人,她也隻能跪在地上等。

等阿鳳開口應她那句“給成祖請安”——按照皇傢的規矩,太後向牌子問安,拿著牌子的阿鳳就代表成祖皇帝,她要答一句“成祖安”太後才能起身的。

太後你再尊貴也尊貴不過先帝去,更何況是成祖皇帝呢。

因此,阿鳳不開口,她這個太後就隻能跪著,頭都不能抬。

阿鳳終於開口瞭,隻是這句話讓太後很想吐血:“老祖宗,成祖他老人傢現在倒底——安不安?”

她說的很小心也很遲疑,就仿佛是真的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問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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