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一片衣角

作者:二月二 字數:2186

韓太傅可不是心甘情願想辭官的,隻是眼下的局面不容他不辭官。

辭瞭官他還有可能會免去活罪,如果不辭官,怕不隻是他,韓傢都會被皇傢人盯死瞭。

因此,他說出辭官的話後連連叩頭,那不是向皇帝請罪,那是他心疼壞瞭:多年的經營,他才能有今天。

可是全毀在瞭江銘和阿鳳的手上。在這一刻,他萬分的後悔,沒有在當年除去阿鳳。

沒有阿鳳的話,也應當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可是不管他有多麼的不舍,有多麼的難堪,這個官兒他辭定瞭。至於韓傢,以後就要靠他的幾個兒子,而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他的幾個兒子。

江銘嘆口氣:“皇上,韓太傅辛苦瞭一輩子,是應該享幾天清福瞭。”皇上還沒有說話,他倒是有替皇上做主的意思,又把韓太傅氣瞭一個半死。

不管如何說,最終韓太傅辭瞭官。但就算是辭官也不能全免罪責,他依然要回去思過,幾天之後還要上請罪折子。

這個結果,在江銘的意料之中,因此沒有什麼不滿的,隨阿鳳和鐵瑛離開瞭禦書房。

阿鳳看著江銘有點不解:“就這樣瞭?”

鐵瑛也不相信:“可不像你啊,江公爺。”

江銘不客氣的一腳踹過去:“你認識我嘛,還不像我。”回頭看向阿鳳,他的聲音柔瞭、眼神也柔的能滴出水來:“就這樣瞭,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韓傢的人瞭。”

“啊?”阿鳳和鐵瑛一齊看著江銘,真是是驚為天人的模樣:“你還收買韓傢的人?”

江銘大白眼珠子隻送給瞭鐵瑛,對阿鳳依舊那麼溫柔,就好像聲大點就能嚇到阿鳳一樣:“韓傢的人不是不能收買,可是韓傢的幾位老爺可是買不動的。”

“不過也不用買,兄弟幾個,傢業卻隻有一份,你們懂的。”他抬頭看一眼天空:“天天動心眼的傢夥,養出來的兒子們也會動心眼。”

“隻不過,那幾個兒子可不隻是對旁人動心眼,對他們的老子還有他們的兄弟一樣動心眼兒。有韓太傅做主的時候韓傢是一個樣兒,韓太傅不再能做主,嘿嘿。”

江銘長長嘆氣,搖瞭搖頭:“兄弟鬩墻,唉,傢門不幸啊。”還真有幾分傷心的模樣,就好像韓傢那幾位老爺是江銘的兒孫輩般讓他操心不已。

鐵瑛一腳踹瞭過去,看不得江銘的裝模作樣,卻不想他馬上被人踢瞭一腳:代江銘還擊的人不是阿鳳,是天福。

天福就像沒有看到阿鳳,奔著江銘就跑瞭過去,人還沒有到手就到瞭,想要握住江銘的手說話。

手,她握住瞭,可是眨眼間就被掙開瞭:那手也不是江銘的,是鐵瑛的。

鐵瑛甩甩手還瞪瞭江銘一眼:兄弟,沒有你這樣害人的。

“他打瞭本宮,可就是被罰回去思過,天下間哪有如此便宜的道理?!”天福嘟起嘴巴來:“江銘,你要給本宮想個法子。”

阿鳳淡淡的道:“他現在可不是官兒瞭,你卻依然還是公主殿下。堂堂的公主殿下要教訓一個草民,還用得著什麼法子嗎?”

“真讓人聽瞭去,豈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她說完拖起江銘來就走:“唉,如果是我被打瞭,就算不燒瞭韓府也要打碎他們傢的大門。公主殿下就是那麼好打的?”

天福跺腳:“本宮和你說話瞭嗎,和你說話瞭嗎?!”可是江銘沒有理會她,和阿鳳走的飛快,她也就沒有跟上去。

她此時最想的是報那幾掌之仇,所以才會暫時放過瞭阿鳳和江銘。而阿鳳的話她雖然嘴上說的不屑,但心裡卻是極贊同的。

所以,天福轉身走瞭,一邊走一邊吩咐:把人都給本宮叫來,一個都不許留下來,隨本宮走。

去哪裡,天福沒有說。

有時候,天福還是有腦子的,比如說現在。

而德貴妃和無雙因為太後的事情正在忙亂,自然也就顧不上天福:她們也生天福的氣,再說此時太後正在氣頭上,所以她們也就沒有打算把天福帶上。

沒有瞭太後,沒有瞭德貴妃,天福要做什麼,這宮裡還真就沒有人攔著瞭。

至於皇上嘛,此時已經不在禦書房裡,當然也不知道天福帶著人離開瞭皇宮:他,現正身處竹林裡,而他面前立著一位宮裝女子。

“你,不應該來的。”女子的聲音有點冷,就像她身後的冷宮的味道一樣——並不會凍死人,但也沒有什麼溫度。

風吹過竹林,吹起瞭一陣又一陣的聲響,掩過皇帝輕輕的吐出的一句話。

“李女史,李女史;”阿鳳拉著江銘的手奔進瞭竹林:“我帶瞭一個人給你……”她眼尖的發現竹林裡好像有衣角飛舞:“誰來瞭?”

李女史自竹林深處走出來:“這裡除瞭你還有誰來?”她抬頭看向江銘:“這位就是江公爺瞭吧?”

江銘打量瞭一番李女史,發現此女雖然身著女史衣著,但是無論說話行事,還是那一身的氣派,偏就給人一種沒有屈居人下的感覺。

倒也不是高高在上,更沒咄咄逼人,雖然有些冷淡,卻又不會讓人生出厭惡來。

江銘知道此女對阿鳳的意義不同,所以他向李女史欠身施禮,以晚輩自稱:“江銘要謝謝姑姑多年來對公主殿下的照顧。”

姑姑是宮裡的稱呼,一般是宮女們對掌管她們的女官如此稱呼,也是一種尊稱。

但是江銘的一聲姑姑,卻不隻是宮女們口裡的姑姑,那是對長輩的一種的敬意。

李女史點瞭點頭,坦然受瞭江銘的禮:“說什麼照顧不照顧的,冷宮無聊,所以和殿下多說幾句就當解悶瞭。”

她說到這裡看向阿鳳:“你是來辭行的吧?”

“是。我要去祭母後瞭,以後有些日子不在宮裡,所以特來和女史說一聲,免你擔憂。”阿鳳又看一眼竹林深處:“我剛剛好像看到人瞭,女史還是小心些。”

李女史笑瞭一下,就算是笑容也依然是那樣的冷淡,沒有半點的歡愉:“你,眼花而已。我知道瞭。”

說完她微微一頓:“還是一句話,如果我提前知道,必不會贊成的。皇上——”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太隨著你的性子胡鬧瞭。”

江銘很奇怪的看瞭一眼李女史,不明白她在提到皇上兩個字時,為什麼語氣會生出變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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