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蘭沒有聽懂:“什麼承諾?”
她能看出江銘待寧國公主的好,所以很不明白,在此時還有什麼比保護寧國公主更重要:剛剛魯柔柔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江銘沒有作聲,躍下城墻自有兵士給他備好瞭馬兒,他打馬就直奔韓傢而去。
三天前,比這個時候還要早些,他曾到韓傢對韓傢說:如果三天後韓傢不能把阿鳳交給他,他就滅瞭韓傢。
阿鳳是找到瞭,但卻不是韓傢交給他的;還有,韓傢在這三天裡不停的搗亂,而且還想要再擄走阿鳳以威脅皇帝,讓他很生氣。
江銘是真的生氣瞭,所以他認為有必要提醒一下韓傢,還有京中其它蠢蠢欲動的人:他江銘說出來的話那就是吐出來的釘,絕不會有半點更改。
到瞭韓傢的時候,韓傢的大門緊閉。
壞掉的大門已經修好瞭,新油的大門還散發著味道。
江銘取瞭弓箭在手,一箭就射向瞭大門:發出的巨響,不要說是韓傢,就是整條街道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再等,抽出長槍一提戰馬:“玉蘭,小心。”
江銘是倒著用槍,槍尾撞在大門上,門轟然而開:門後面還摔倒瞭三四個韓傢的傢仆。
韓太傅剛自宮中回來,在鬼門關打瞭一個轉,讓他有點驚魂未定:他沒有想到皇帝當真要殺他。
所以,他正在召集心腹之人,要讓他們快、再快點,不能久等的,再等下去,誰知道已經發瘋的皇帝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在,他還是大楚的臣子,現在他的兵馬並沒有在身邊,現在他的盟友們還沒有得到消息響應:他的性命就還捏在皇帝的手上。
但,他不想再經歷一次,所以他加緊瞭,要用最快的速度起事,以確保他韓傢能平安無事。
就在這時,江銘提著槍騎著馬,還帶著一個女子闖瞭進來。
滿廳皆驚。
可是不等韓傢人反應過來——沒有人來得及大喝,甚至人們還沒有完全站起來,江銘的長槍就已經飛瞭過來。
對著韓太傅飛瞭過去,帶著烈烈的風聲,在眾人的眼前飛過,擋住瞭韓太傅的眼神——在他的一隻眼睛裡刺瞭過去!
餘勁未消,長槍帶著韓太傅又往後飛,直接釘在瞭墻。
那面墻曾經就是江銘射瞭三箭的地方。
此時,長槍所釘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正就在三箭原來的位置上。就算墻已經修補好,就算已經換瞭新的中堂畫卷掛上,但是人人都知道那就是三隻箭的位置。
韓太傅當場氣絕。
桌椅響成一片,廳上也亂成一片,人們的懼要大於驚,所以人人都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卻沒有人有勇氣面對江銘。
韓狂生站瞭出來,可是不等他說話呢,江銘已經彎弓搭箭,正好對準瞭韓狂生的頭!
江銘斷喝一聲:“我隻殺三人,再大呼小叫,就殺瞭所有的人。”
廳上霎間安靜下來,眾人身子還在顫抖著,腿腳都是軟的,連看江銘的勇氣都沒有,但是卻沒有哪一個敢吭聲。
因為大半的人都明白,江銘要殺的人絕對是韓傢嫡系;而大廳之上大半的人並非是韓傢嫡系。
韓狂生後退兩步,腿一軟坐倒在椅子上:他沒有他想的那麼勇敢。
他坐下瞭,他前面兩個身材本不算高的旁支兄弟,就成瞭他的擋箭牌;可是那兩個旁支之人卻不願意以身相護,居然齊齊在此時腿軟而跌坐在地上。
韓狂生又直接和江銘面對面瞭,他不得不提起勇氣來:“你、你,沒有王法瞭嗎?”
江銘看著他淡淡的道:“我是言而有信之人,三天之前所言你們如果忘瞭,可是我韓某人沒有忘。”
“敢害寧國公主者,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他看著韓狂生:“所有敢害寧國公主者,我必以十倍還之!”
“十倍還之還不能相抵的,我便取其性命。其一人性命不能相抵的,我便取其一傢性命。”江銘的目光冷,但是平靜的很,完全沒有三天前的狂怒。
而這樣的他,反而更讓人心寒:人發狂的時候會做出的事情,冷靜下來是不會做的;但是人冷靜的時候所為之事,發狂時必會做的更為徹底。
“一族之性命,也不是不能取的。”他的聲音平平的:“寧國公主的一根頭發,就比你們的一條性命還要重。”
他說完手一松,箭矢飛出,自韓狂生的脖子一側飛過,擦傷瞭他的脖子,鮮血浸透瞭他的衣衫。
江銘是不會失手的,也不會射的有半點失誤,他的箭如此就是他的本意就是如此。
他要殺的人本就不是韓狂生。
因為在謀害阿鳳一事上,韓狂生沒有直接參與;他姓韓也並不代表就該死,江銘是不介意殺人的,但卻不會濫殺無辜。
讓韓狂生受傷就是給他的警告。
箭刺穿瞭韓立勇的心口,帶著他一起釘在瞭墻上,就在韓太傅的身邊。
韓立勇看著江銘,他忽然想起瞭江銘第一次見他時所說的話:此時他才後悔,當時他應該逃走的,遠遠的逃走,再也不回韓傢。
因為他的所為並沒有逃過江銘的眼睛,江銘知道他前去不是要救阿鳳,而是要去害阿鳳的。
說不定,江銘還知道害阿鳳的計策他是有份的。
第二箭殺瞭一個韓立勇,廳上眾人頓時不寒而栗。平常最得韓太傅賞識的幾個旁支子弟,幹脆就嚇得屎尿齊流:原來,這個魔王不隻是殺韓傢的嫡系。
江銘把楊玉蘭抱下馬,抱著她走進廳裡,所以攔在他身前的人都飛快的讓開瞭:走不動的,爬也爬到瞭一旁去,不敢擋江銘的路。
把楊玉蘭放在瞭椅子上,江銘又走過去收回瞭自己的槍。
他直接扯下韓太傅的衣裳擦拭槍上的鮮血,讓大廳上的眾人又嚇尿瞭幾個:殺人是一回事兒,殺完人還能如此鎮定就是另外一回事兒。
這些天天讀書看不起上陣殺敵軍人的男人,在江銘面前嚇得連隻狗都不如。
楊玉蘭看著江銘,眼中的神采更盛:這就是她要的男人,也隻有她才能配得起這樣的男人!
因為江銘是英雄,而她是美人兒。
江銘把箭矢也收瞭回來,看向韓狂生淡淡的道:“你們老夫人呢?我是個晚輩,過府後還沒有向她請個安呢。”
韓狂生身子一軟差點坐到地上去,而韓傢其它清醒的都吸瞭一口涼氣:看著江銘,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要去問安,還是要去殺人。
這個魔王要殺人的話,用不著還掩飾吧,那句請安難道隻是一句簡單的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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