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瑛並沒有像江銘和阿鳳那樣擔心,再加上回到瞭故土,他的興致頗高。
在他的勸說下,江銘和阿鳳不想太掃他的興致,便隨他一路遊玩下去:他們走的並不算快,因為在鐵瑛看來事情已經解決瞭,為什麼還要趕路呢?
趕路可是一件苦差事,他們自大楚趕過來,路上不但要以最快的速度奔馳,還有追兵、有刺客緊隨他們。不要說是好好的歇一歇瞭,就是安穩的吃頓飯都是奢望。
此時到瞭孤竹國境內,太子爺一聲令下:看上去,依然還是隻有鐵瑛、江銘和阿鳳三人,其實周圍不知道多瞭多少護衛之人呢。
安全,不用顧慮瞭;而大楚太後的旨意,鐵瑛也寫信向他的父皇言明瞭,而以他對父皇的瞭解,他的父皇就算不回絕大楚,也一定會拖延下來等他回去再決定的。
所以,終於可以輕松一下,也終於可以好好的歇一歇;更主要的是,他想讓阿鳳和江銘領略孤竹的風土人情——也許,這一輩子阿鳳和江銘隻有這麼一次來孤竹國。
而他,也不再有可能去大楚瞭。
到瞭孤竹國的京城,見到瞭他的父皇,解釋清楚瞭所有的事情,就是他與阿鳳和江銘的分別之時。
江銘和阿鳳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鐵瑛就算有留客的心,卻沒有留客的理由。所以,他真的很想能多留阿鳳一刻。
能多留阿鳳一天也是好的,不管阿鳳是他的妹妹還是什麼,他也想多看阿鳳幾眼,想多伴她幾天,想多疼愛她幾日。
因為,以後隻怕沒有這個機會:他貴為孤竹國太子,想要離開孤竹很難的,至於以後等等到他登基,他就永遠也不會再踏上大楚的國土瞭。
阿鳳是大楚的長公主,她成親之後當然也不會離開大楚,更不可能會和大楚手握重兵的江銘,一起到孤竹來看他。
到時候江銘和阿鳳真的要來,不知道會引起什麼風起雲湧的事情:多少雙眼睛會看著他們夫妻呢?
年少好啊,年少大傢都還純真,大傢都還沒有那麼多的責任,大傢都還不需要承擔太多的東西。
所以,他們可以縱馬歡歌,他們可以一起並馬齊馳,看盡這天下間的繁華:因為,現在他們隻是他們——鐵瑛還不是孤竹的國君,而阿鳳和江銘也還不是大楚舉足輕重的人物。
鐵瑛,隻是想留住這份美好,多留一會兒再多留一會兒。
阿鳳和江銘心裡也很清楚,到孤竹國皇城之時,就是他們要和鐵瑛告別之時;他們也有不舍,自打和鐵瑛相識,鐵瑛就真的成瞭他們的朋友。
所以,他們也就稍稍放縱自己:不管前面還有多少艱難,至少眼下他們三人輕松一下,至少他們可以留下很多美好的回憶。
不會在日後想起來,不會在對自己的孫兒說起來的時候,隻有那一路上被追的狼狽。
三個人走的當然並不真慢,雖然在遊玩但他們都深知此時並不是玩的時候,所以走的慢瞭一點兒也不是很慢,而孤竹國的皇城終於近在眼前瞭。
鐵瑛看著那高大的城墻隻嘆瞭一口氣,回頭看向阿鳳爽朗的大笑:“來,看看我們三人的馬誰的最快?江銘不是誇口說他的大黑最好嘛,現在我跨下也是孤竹的好馬,來,賽一賽。”
他說完一鞭打下,人和馬就飛一般沖瞭出去。
阿鳳和江銘對視一眼,齊齊喝道:“無賴之極。”連忙打馬追瞭下去——他們知道分別就在眼前瞭,可是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提。
如果分別是必須的,那麼在分別到來的那一刻前,還是多歡笑一會兒吧。因為,之後有的是思念來追憶來填補這段時間。
孤竹國的城墻很高,孤竹國的城門也很大。
遠遠看上去已經很雄偉,到瞭近前,皇城給人的感覺越發的震憾:和大楚的皇城有著極大的不同,孤竹國的皇城大氣有餘而精美不足。
但是,孤竹國的皇城很喜氣,非常的喜氣。不管是城門還是城門之上,到處都高高挑起大紅的燈籠,還有結成瞭花朵的大紅綢緞。
倒也不是不美,隻是在大楚見慣瞭成親之時才會有的大片大片的大紅,江銘和阿鳳都咂瞭咂嘴:孤竹國的審美很特別啊。
這是天天要成親呢,還是要天天都過年?
但是江銘和阿鳳還是笑顧鐵瑛:“好精神。”他們說的很含蓄,但鐵瑛的臉色卻分明有點不對。
鐵瑛沒有作聲,一夾馬腹直奔皇城門,連剛剛的賽馬的輸贏都不放在心上瞭。
城裡依然是大紅色的海洋:放眼望去,街道上的樹木上都掛滿瞭紅色的東東,街道兩道的店鋪也都張燈結彩。
就算是過年的時候,孤竹國也沒有如此的喜氣洋洋。
阿鳳和江銘跟在鐵瑛的身後,見他的模樣便知道事情怕是有點不對勁兒,因為鐵瑛是個很能開得起玩笑的人,絕不會因為他們的一句話而變瞭臉。
“要不要叫那些在暗處保護我們的人來問一聲?”江銘看瞭一眼城中的大紅色,註意到那些紅色的東東全是嶄新的,心便微微一沉。
孤竹國內有什麼變化,鐵瑛這個剛剛歸來的太子爺不知道,那些保護他的人沒有道理不知道。
更何況,每天鐵瑛都要通過他們和京城的皇帝有書信來往,但是皇帝沒有提一個字:這全城的喜氣,是因為什麼?
阿鳳看瞭一眼江銘,他們真心希望此事和他們無關:也許,他們趕上瞭孤竹國某位王爺或是公主的大婚?
事情要往好裡想嘛,不要因為一路的艱辛就草木皆兵,倒底鐵瑛向他的父皇寫信說明過瞭,相信皇帝不會如大楚的太後一樣,非要亂點鴛鴦。
鐵瑛一拍手掌,可是這些日子以來跟在他身邊,保護他們以照顧他們的侍衛隊長沒有出現。
反倒在遠處奔來一隊人馬,鮮紅鮮紅的顏色,刺的鐵瑛眼珠子都有點痛。
阿鳳看著那一道紅色急湧過來,不自禁看向瞭江銘,想起瞭在大楚京中第一次見江銘的時候:江銘也是一身的鮮紅,尤其是江銘手中長槍的紅纓,紅的那樣驚心動魄。
驚瞭大楚太後、德貴妃以及韓傢的心。
阿鳳喃喃的道:“其實,我真的很喜歡紅色的。”隻是今天的紅色卻很意外,讓她無法生出歡喜來。
紅色的人馬到瞭近前拜倒在地:“臣等奉旨迎太子回京大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