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面目全非

作者:二月二 字數:2126

鐵瑛在聽到他母後的話後,就一直有點傻,腦子裡全是亂糟糟的聲音,讓他根本無法思考。

直到皇帝拍瞭他一下,才讓他稍稍醒過神來,跟著皇帝進瞭大殿。可是他卻沒有正眼看阿鳳和江銘。

因為太過羞愧。那是他的母後啊,雖然她的所為並非是他的意思,可是他怎麼有臉面對自己親好的朋友?甚至於,他感覺他同阿鳳、江銘的友情就到此為止瞭。

不然的話要如何繼續?他抹不過他母後的所為,也無法像原來那樣義無返顧的、全心全意的站到阿鳳和江銘的身邊支持他們。

所以他不再看阿鳳也不再看江銘,是他對不起阿鳳和江銘,不管他們如何待他,他已經準備好接受瞭:無怨也無悔。

可是,鐵瑛發現自己錯瞭。

江銘待他還是像平常一樣,能“算計”他的時候是絕不會放過機會;而阿鳳也沒有變化,看他的時候、說話的時候,她依然當他是自己的兄長。

鐵瑛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股子滋味沖到眼中,讓他的眼有些癢、有些酸:他真的沒有看錯人,他真的沒有交錯朋友。

當然瞭,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所以他在江銘開口後,大叫大嚷起來,想以此來掩飾他此時語氣中的些微顫抖。

所以他在江銘表明和他有著非一般的情感時,他去幹嘔,隻是不想人看到他的眼圈其實早一步就紅瞭:現在,就算有人看到他眼的異樣,他也有瞭更好的解釋。

江銘和阿鳳沒有對他解釋,也沒有向他說什麼情義不變的話,可是他已經明白瞭:他們是一生的朋友,也是一生的兄弟!

江銘和阿鳳從來就沒有因為皇後而遷怒於他,更不曾生出一絲半點想要和他割袍斷義的想法。

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鐵瑛還有什麼豁不出的?不要說隻是配合江銘一下下,就是現在江銘需要他的頭,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江銘百忙之中還不忘向他遞個眼色,表示一下他對鐵瑛的滿意:果然就是兄弟,都不需要商量你就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鐵瑛白瞭江銘一眼:咱什麼關系,上刀山下油鍋——咱得想想,可是眼前這不是小菜一碟嘛。

兩人不過是習慣性的交換一下眼神,這是他們形成的默契,可是在此時落在皇帝的眼中,那自然就是另外一番意思瞭。

皇帝別過瞭臉去,因為他實在看不下去兩個大男人眉來眼去的;眉目傳情本來是極美的詞,在這一刻皇帝卻再也感覺不到半點美。

皇後拿起桌上的東西就擲瞭過去:“放開我兒!”她當然不容江銘對她的兒子下手,不肯讓江銘再把她的兒子教的更壞。

鐵瑛卻上前一步攔在瞭江銘身前,皇後擲出來的碟子就砸在瞭鐵瑛的額頭上:破瞭一點皮、流瞭一點血。

說實話,連外傷都不算的,不管它隻要兩三天的功夫就會全好瞭,連個疤都不會留下。

可是在皇後看來那卻是天大的事情。在母親的眼中永遠如此,孩子哪怕是蹭破瞭油皮都是天大的事情,何況鐵瑛還流瞭血呢?

打傷瞭鐵瑛的人還是做母親的她,這讓皇後抖著唇叫瞭一聲“瑛兒”,看著鐵瑛把江銘護在身後的架勢,她的心中真的是五味雜陳。

想死的心都有瞭。

鐵瑛沒有向皇後遞眼色,此時他不想讓自己的母後知道一切都是假的瞭;剛剛他隻是腦子不太清楚,現在反正是要騙李龍兒的,那就稍稍教訓一下他的母後。

那是他的母親,他知道她的所為極可惡,可是他打不得也罵不得;可是,阿鳳和江銘面前總要有個交待,他相信他們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真的拿皇後如何。

但同樣,做為朋友的他又如何能讓朋友們就此算瞭呢?至少,要讓皇後接受一點教訓,讓她知道以後不能再對阿鳳和江銘下手。

鐵瑛也想不到兩全的法子,此時的念頭也不是什麼兩全齊美的辦法,隻是他的一個閃念罷瞭。

大殿之上,最苦的一個人就是他瞭。比起他的父皇來,他的心更苦。

“母後,您如果想要再傷害江銘和阿鳳,那就先殺瞭皇兒吧。”鐵瑛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直挺挺的就像他小時候執拗的和皇後謳氣般。

皇後看的倒退一步,再次悲呼一聲“瑛兒”,霎間淚如雨下,根本不知道再說什麼:她是一心為兒子好,可是兒子卻在怪她!

李龍兒的目光有些茫然。

殿上的人每個她都認識,可是此時她看過去,每個人的面目都有些模糊看不清楚;殿上每個人說的話她都聽得清楚,可是她卻好像一個字也沒有聽到般。

每一個字都化成瞭雷,震的她耳朵都麻木瞭;可是每一個字都輕的她用盡力氣,也聽不明白倒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目光在江銘的身上移到瞭鐵瑛的身上,最後落在瞭阿鳳的身上,她張瞭幾次嘴巴卻怎麼也吐不出到嘴邊的那一句話。

怎麼可能?!

皇帝長長一嘆:“殿外,是誰在當值?!”他當然不想有人在此時進來,隻是剛剛沒有想到這一點罷瞭。

此時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終能吐出口來的隻有這麼一句話;而且,他還真的擔心,一會兒還會不會再有人闖進來。

什麼時候,他的皇宮居然像是菜市場,什麼人都可以想進來就進來呢?

李龍兒呆呆的答道:“我有金牌。”她舉起手來,手掌裡有一枚金燦燦的牌子。

一個自幼習武的女孩子,功夫雖然不如鐵瑛卻也差不到哪裡去的女孩子,舉個手都仿佛要用盡她全身的力氣才能做到。

就算把手舉瞭起來,可是她掌心裡的金牌卻沒有多餘的力氣能握住,在人們看到金牌的同時,金牌在她的掌心裡滾落在地上。

那叮叮當當的悅耳聲音,卻仿佛大錘一樣一下又一下的砸在眾人的心上:江銘是有愧疚的,阿鳳同樣也是愧疚,因此心才會收縮著疼。

皇帝和皇後、鐵瑛的痛卻和阿鳳兩人不同,因為他們更多的都在彼此身上——為什麼親人會如此的面目全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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