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南鳳口幹舌燥,她的目光不止一次掃過柳芽身邊的水壺。
可是她卻沒有開口討要,柳芽想給她喝水的話,不用她來開口;因為柳芽伺候瞭一輩子的人,豈會看不出她口渴來。
她沒有看錯柳芽,卻也沒有想到柳芽如此的難應對:說到她口幹依然不能全相信她;可是,時辰已經不早瞭,那藥味也重瞭很多,她的時間真的不多瞭。
她看看那藥,想瞭想終於一狠心自脖子上取下瞭,一直貼身藏著的一枚鑰匙:她是真的在大楚藏瞭東西,那些東西也真的是極大的一筆財物。
不過,那裡是大楚,而她是瞞著大楚人及南麗這邊私存的財物,所以莊園裡的人並不知道她是主人,而錢莊的人也隻認一枚印鑒。
能打開她藏地契、銀票及珍寶盒子的也隻有她帶著的鑰匙:那個盒子有機關的,如果沒有鑰匙,敢動那盒子的人肯定死定瞭。
原本她是真的想引柳芽去送死的,但柳芽貪婪卻並沒有因此而失瞭理智,現在沒有比脫身更重要的事情——她逃掉瞭她就是南麗的長公主,不管是誰她都可以慢慢的收拾。
如果逃不掉,就算是金山銀山留在那裡也沒有半點的用處。不需要多想,也不是什麼太過艱難的選擇,她決定拿出私財來救自己。
看到那把鑰匙時,柳芽的眼睛亮瞭。
客南鳳的心底終於松瞭一口氣,因為隻要柳芽幫助,她就很有可能逃掉的;她看著柳芽剛想開口,柳芽卻突然一腳就把她踹倒在地上:“你好大的膽子!”
一聲厲喝自然就讓睡夢中的阿鳳三人全醒瞭過來,隻不過阿鳳三人的眼中都沒有睡意罷瞭:柳芽豈會真的讓他們三人放心呢。
“你居然還敢打我的主意,想讓我幫你逃走?你認為你的鬼話能騙過我嗎?你就是說下老天來,也改變不瞭一個事實,那就是我隻有跟定瞭公主殿下才有活路。”
“你所許下的那些空頭之言半點用處也沒有,再多的銀錢也要有命在,何況你都是馬後炮。你蠢,不要認為我也會和你一樣蠢。”
柳芽罵完回頭,看到阿鳳三人註視的目光,她連忙跪在地上:“公主殿下,婢子驚擾瞭您,請公主殿下恕罪。”
“實在是客南鳳越說越離譜,婢子才忍不住的;原也隻是想逗她來解個悶的,沒有想到她真的想收買婢子……”
阿鳳淡淡的道:“那你為什麼不答應?”
客南鳳的臉灰白灰白的,她現在可以斷定剛剛她和柳芽說話的時候,江銘三個人都沒有睡著;阿鳳也許不能聽清楚她和柳芽的對話,但相信江銘和傅小天都聽清楚瞭。
她倒在地上沒有挪動身子也沒有呼痛,現在再說什麼也無用瞭,倒不如什麼也不說更好些;她隻是把手悄悄的縮進衣袖中,用衣袖遮住瞭她的手掩蓋不瞭的鑰匙。
柳芽跪在地上:“婢子自幼就知道最無恥的就是三姓傢奴,婢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想做那個三姓的傢奴。”
她說到這裡微微抬頭,卻和江銘的目光撞在瞭一起,驚的她馬上垂下頭來:“婢子知罪,婢子再也不敢巧言——婢子隻是自知除瞭公主殿下外,再也無人能保婢子萬全。”
“所以婢子隻有忠心伺候公主殿下,才能換一個將來的平安日子。孔雀公主說的再好,她是什麼人婢子最為清楚,她如果能逃出去,絕不會放過婢子的。”
“而韓傢也不可能放過婢子,婢子助客南鳳和話公主和大楚也不會再饒婢子一次——婢子那才真是死路一條,天下再大也沒有婢子的容身之地瞭。”
她說到這裡叩頭:“這就是婢子的想法,請公主明鑒,也請公主容留婢子。”她說完又連叩三個響頭。
阿鳳終於點瞭點頭:“你的手段我的確不喜,也沒有打算把你帶在身邊;不過看你剛剛和客南鳳所言,你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你還知道一點進退,雖然不能大用,但給你一條生路也不是不可以,怎麼說你也沒有必死之罪。好好的做事吧,將來我總會給你一個安排的。”
她說完擺瞭擺手:“藥好瞭,記得給她喝下去。至於藥效如何自有傅公子來斷定,你隻要看好藥還有看好她就成瞭。”
阿鳳和江銘不是神仙,他們不能事事都照顧到,所以他們才需要朋友與自己人;雖然柳芽不能算是自己人,但現在還能一用,總能替他們分擔不少。
比如眼下,至少不用阿鳳或是江銘親自盯緊客南鳳,晚上可以多歇一歇,到白天的時候也就有更多的精力去做其它的更重要的事情:鄭小侯爺的信就是極重要的事兒。
無論是江銘還是阿鳳或是傅小天,他們現在都需要養好精神,才能趕到燕國去。
客南鳳沒有再說話,此時她還有什麼可說的?隻是,她不明白柳芽眼中的亮色,分明那就是被她打動的神色,為什麼最終柳芽還是選擇瞭江銘他們麼?
客南鳳更想不明白是,她怎麼可能會看錯瞭柳芽:柳芽分明和她就是一類人,怎麼可能會不想離開阿鳳他們,而甘心為他們所用?
更何況,柳芽還不是阿鳳和江銘的人,原本是護國公主的人呢——換作是她客南鳳,此時也絕不會一心一意的跟著阿鳳。
什麼天下之大無處安身,一個小婢女隱姓埋名是那麼好找的?還有,就算是客南鳳也不得不承認,不會為柳芽浪費太多的精力。
柳芽已經走過來拉起瞭客南鳳。她的動作是用力,沒有對客南鳳有半點客氣的意思,隻是她拉住客南鳳的卻是那隻握住鑰匙的手!
客南鳳的眼皮一顫,卻及時壓住心中的驚愕與狂喜,沒有去看柳芽:終究,她沒有看錯瞭柳芽。
她及時松開瞭手,鑰匙也就到瞭柳芽的手中;而她被柳芽再次一腳踹在身上:“不要裝死,好好的起來去打水!”
柳芽轉身去看藥:“應該好瞭吧,傅公子?”她沒有半點的異常,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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