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隻是先被阿鳳和江銘氣的半死,當然腦子有些不靈光;接著沒有想到鐵瑛會出現,一驚之下又添疑慮,不少的心思也就不在正事兒上瞭:他隻在想鐵瑛所為何來。
再加上鐵瑛三人配合起來天衣無縫,阿鳳三個人的臉皮又奇厚無比,居然就在他一個不查之下,多瞭兩個義子。
就連他貼身的東西都賞瞭下去:其實,那要算是阿鳳奪過去的,但也是他同意的。
燕皇看著鐵瑛心頭開始不安起來,想到國書他心裡更加的不安:難不成,朕被孤竹和大楚的人聯合算計瞭?
他看江銘、阿鳳和鐵瑛,心裡開始琢磨此事從頭到尾是哪裡不對勁兒瞭;做皇帝的人,可不是那麼好哄騙的。
不過,顯然江銘和鐵瑛也並不在乎燕皇是不是會想清楚,他們隻不過是想占個名份罷瞭;而且,在他們看來燕皇真的不虧,要知道能讓他們一拜稱一聲義父,當世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
如果不是形勢比人強,打死鐵瑛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眼下嘛,自然顧不得什麼自己的尊嚴——相比起國事來,他這點小小的自尊算不得什麼。
燕皇還沒有想明白呢,門外已經傳來瞭洪亮之聲:“臣,孤竹國正使鐵珺求見大燕皇帝陛下。”
聽到這一聲,燕皇終於想起來,鐵瑛還沒有向自己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兒呢:“孤竹皇……”
鐵瑛一笑:“這裡是大燕,凡事當然是您做主。外面的人見與不見您說瞭算,至於他們是什麼人——”他的笑容一下子沒有瞭:“亂臣賊子而已。”
江銘和阿鳳齊齊一震,抬頭看向鐵瑛,卻發現他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但是他們還是在鐵瑛的臉上發現瞭變化:成熟瞭許多,曾經臉上的那些年少輕狂統統不見瞭。
鐵瑛倒底經歷瞭什麼?!阿鳳和江銘一直認為其在孤竹國做皇帝做的正開心呢,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燕國看到他,而且好像還成瞭喪傢之犬?
鐵瑛的一句話卻讓燕皇的額頭上有點見汗,想要發作但是看到放在桌案上的國書,那上面孤竹的國寶大印清晰無比:此人就是孤竹皇帝不會有假。
燕皇卻也知道就算是真的,隻怕此時孤竹也不像他所想的那般瞭;想到鐵瑛的所為,他的心更是一沉——他認為自己十有**被鐵瑛算計瞭。
“宣。”他開口喝瞭一聲後,再看向鐵瑛時眼中已經沒有瞭笑意:“孤竹國的事情,在大燕可不適合瞭結。”
他的意思是,他才不會管鐵瑛和孤竹國的人有什麼麻煩或仇怨;想要用大燕來做擋箭牌,那是門也沒有。
鐵瑛眼皮都沒有抬:“義父放心就是。朕雖然剛登大寶沒有多久,但孤竹從不會害自己人的,朕還是要為孤竹之表率的。”
大殿的門就在這幾句話時被推開瞭,魚貫進來瞭幾個人:當前一人五大三粗,可是卻穿一身的文官衣飾,看上去極為別扭。
鐵瑛瞇著眼睛看著來人:“鐵珺,你來的可是比朕所想慢瞭許多。其它的閑言先不要說,你先帶著人給朕的義父燕皇叩個頭吧。”
他說完還抬手指瞭指身側的燕皇:“嗯,你們把朕的禮單帶來瞭,一會兒讓朕再過一下目。”鐵瑛的目光如鋼針般紮在鐵珺的臉上。
鐵珺明顯呆愣瞭一下。他不意外能在大燕皇帝這裡看到鐵瑛,因為不管是他還是其它人,隻要是追殺鐵瑛的人,最終都判斷鐵瑛是來瞭燕國。
而他們早就知道此時在燕國做客的是大楚的寧國公主,也就是他們孤竹的鳳主:鐵瑛的義妹。他們猜想鐵瑛是來找鳳主和江銘求救的,但絕對沒有想到,一看到鐵瑛會聽到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鐵珺到燕國可並不是單單為瞭追殺鐵瑛,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和燕國結盟:他想和大燕助韓傢奪下大楚的天下後,再把大楚分而食之。
但是沒有想到被他們差一點就殺死的新君,居然認瞭燕皇為義父!無恥,太無恥瞭,堂堂一國之君豈可以認他人為父!
鐵珺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罵的,他的臉都被氣青瞭,仿佛鐵瑛丟盡瞭他們孤竹國人的臉面,讓他這個孤竹國人都無法在燕人面前抬起頭來。
鐵瑛面無表情:“你們暗害我時,可想過我是一國之君,可想過君臣之道?你們追殺時,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為瞭讓南麗人動手,你們許給瞭南麗什麼?!”
“你們拿我們孤竹戰馬與其交換,你們拿我們孤竹的兵器與其交換——你們不無恥,你們不丟孤竹人的臉。”
“你們為瞭殺掉我這個新君,就許給給南麗好處,給瞭南蠻好處,現在又來給燕好處——你們所用的那些好處,都是我們孤竹列祖列宗帶著孤竹兒郎們以血換來的!”
“我,隻不過給自己認個義父就無恥瞭,這道理是你們的道理吧?”鐵瑛說到最後反而是心平氣和:“好吧,算我無恥好瞭。反正也不過是為你們要殺我再增加一個理由而已。”
鐵珺被罵的臉皮有點泛紅:他們相助鐵玨的兄弟鐵琪奪下瞭孤竹的江山,可是孤竹的大軍他們卻一個也指揮不動,因為虎符在鐵瑛這個正牌的皇帝手裡。
所以他們想要奪過虎符來,隻能靠自己;他們自己的力量不夠,便隻能求助於人;既然有求於人,當然要給人好處,所以才有瞭鐵瑛所說的那些交易。
的確是賣國——他們現在要和燕所談的就是國土,不隻是大楚的國土,還有孤竹的國土;因為他們懂得,隻慷他人之慨是不可能打動燕國皇帝的。
再臉紅又如何,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隻要拿到虎符,所有給出去的好處,他們孤竹大軍都再會討回來的,且還是連本帶息。
於是他不再理會鐵瑛,也不能再理會鐵瑛;必須要把燕皇拉到他們這一邊來,不能因為一個義父義子他們就罷手。
義父義子?哪怕就是親生父子,皇室之中動手的人沒有嗎?所以,鐵珺很快就調整瞭心態,對著燕皇大禮拜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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