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甜美,字正腔圓,還是大楚的口音。
在那沙國自然還是有楚人的,因為韓皇後不可能自己嫁過來,跟著她來的自有不少的楚人;隻是那些人都是伺候韓皇後的,此時就算都在這裡,也沒有人敢如此說話。
鐵瑛的臉色當即一變,卻並沒有馬上開口。他當然知道自己心愛的女子在對方手上,冒然開口隻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想要救人就要冷靜。
他絕對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變故,原本認為治住瞭皇後,有江銘在救出燕長公主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江銘看一眼鐵瑛,輕輕一拍他的肩膀,不需要開口說什麼的;燕長公主肯定要救出來,而且也一定能救得出來:因為他和鐵瑛都在,鐵瑛身中的毒還解瞭。
皇後的神色卻並不好看,掃一眼江銘和鐵瑛後還是先開瞭口:“小丫頭?!”
聽到她認識殿外之人,阿鳳的眉頭當即就皺瞭一下;不用再多說什麼,殿外之人想必和韓傢是脫不瞭幹系的。
“皇後娘娘的記性真好,隻聞聲就認出瞭小妹來。小丫頭?皇後娘娘,如今這三個字卻不妥當瞭呢,你認為如何?”殿外之人聲音和善,不急不徐的如同在敘舊,但話中的意思卻不是那麼的友善。
皇後輕輕的呸瞭一聲:“行瞭,也不過是我們韓傢的養女……”
“皇後娘娘,小妹隻是行經那沙國前來給您叩個頭的;如今問過安瞭,娘娘事情多正忙著,小妹不便打擾就此告辭瞭。”殿外的女子打斷瞭皇後的話,開口就說要走。
不但要走,她還很好心的提醒鐵瑛:“孤竹陛下,燕長公主可是病瞭?身子太弱瞭些,夜風有些涼呢,您還是讓人取件衣服來為好。”
皇後聽到這裡咬牙:“瓊妹妹,你來瞭也不見姐姐一面,豈能解姐姐日思夜想之苦?”
阿鳳聽懂瞭,殿外的人就是韓傢人,還是韓傢的養女,和韓皇後的感情並不好;當然瞭,想以此來讓那個韓瓊助他們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韓傢瓊姑娘到瞭。”她揚聲道:“既是我大楚之人,當知道禮儀二字。你到瞭這裡,豈有讓本宮移步的道理?”
話雖然這樣說,但她和鐵瑛、江銘還是步出瞭大殿——燕長公主娥凰還在人傢手上,嘴上硬三分沒有關系,做起事情還是按人傢說的來比較好。
出瞭大殿才看到殿外也隻有十個人左右,被拱衛在中間的是一個宮人打扮的女子,她腳下踩著的人就是娥凰瞭。
娥凰痛苦的在地上扭動著,但是發不出聲音來,應該是被堵上瞭嘴巴;而綁她的繩子也很用力,原本不胖的娥凰都被勒出一截又一截的肉。
鐵瑛的眼神又深瞭幾分,但並沒有在臉上流露出什麼來,隻是看瞭一眼對面的女子:這個韓傢的養女長的實在不怎麼樣。
太過平常瞭。平常到那眉眼、那口鼻你就算是看上多少眼,回個頭就可能會忘掉;把此人丟在人群裡,立馬就能找不到這個人:不是人跑瞭,而是太過平常根本就引不起人的註意來。
都說人聰明或精明的話,眼神便會有些不同;可是韓瓊的眼神也沒有什麼特別,即不特別的亮,也沒有特別的有神,同樣是平平常常的。
從頭到腳,整個人都是極平常的;如果不是她此時踩著娥凰,鐵瑛註意到的人不可能會是她。
江銘拖著皇後走出來,見到韓瓊把人踩在腳下,也老實不可客的一腳踏在瞭皇後的頭上,把人牢牢的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皇後氣的破口大罵:“韓瓊,你是來救人的還是想借人之手報仇的?不要以為你的小心思我不知道,也不要以為你的所為傢裡會不知道。”
她當然是恨極瞭江銘等人,但是此時她如果再大罵江銘就是自討苦吃,所以她才會罵韓瓊;再說瞭,以她對韓瓊的瞭解,韓瓊把燕長公主踩在腳下那本就是針對她。
韓瓊聞言淡淡一笑,卻沒有理會皇後:“公主,”她欠瞭欠身子,移開瞭踏在娥凰身上的腳,斂裙為禮:“小妹是奉瞭皇上的旨意、太後的旨意,前來迎公主歸國的。”
“小妹如今得德貴妃青眼認為義女,太後加封的郡主,所以才高攀自稱一句小妹,公主千萬不要介懷。”
她說到這裡看向鐵瑛和江銘一笑:“換句話來說,現在我是大楚之使,身有皇命才不便主動進殿的——沒有那沙國皇帝的旨意,我也隻有請大傢出來相見。”
韓瓊說到這裡再次看向阿鳳:“不知道公主想何時啟程請示下,小妹也好安排一下。”她說話的時候始終彎著腰,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此人除瞭甜美至極的聲音外,當真是一無可取,尤其是這個性子讓鐵瑛和江銘都皺起瞭眉頭來。
阿鳳看著她嘆口氣:“韓瓊是吧?你還沒有婚配吧,隻是你這樣的人還能嫁得出去嘛,這天下間的男子怕是沒有人敢迎娶你呢。”
韓瓊的脾氣是極好的,聞言即不怒也不惱:“以後還要公主為小妹留心一二瞭。”一拳打在瞭綿花上,還是阿鳳第一次遇到。
皇後哈哈一笑:“寧國公主,不得不說你的眼睛有時候還挺毒的。她,這一輩子也嫁不去瞭,那個原因嘛,我來告訴你們。”
“此人乍一看是個溫柔的、和善的,其實這隻是表面,本人就是一條毒蛇,還是那種裝成兔子的毒蛇,隻是裝的不太好,總會被人一眼看出是條蛇來。”
“男人都喜歡小兔子,誰會喜歡一條蛇,還是一條隨時可能咬死他的蛇呢?所以她是一輩子也嫁不去的,沒有男人會要她。”
她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韓瓊留,好像忘瞭剛剛韓瓊威脅過要留下她自生自滅的。
韓瓊的笑容不變,她是真的沒有生氣著惱,因此笑容才沒有半點變化的:“姐姐總是這樣,一見面就要聊聊從前的事情,還總如此的迫不及待。”
“比起我想殺瞭男人自己當傢作主來,姐姐的理想總是更為驚人一些,小妹是自愧不如的——姐姐也說到做到瞭,您要睡皇帝如今當真睡瞭皇帝。”
她說到這裡對鐵瑛欠身一禮,又向阿鳳屈膝為禮:“真不好意思,我們姐妹好久不見瞭,見面之下總要敘幾句舊的。陛下和殿下稍待片刻,馬上就會說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