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沐傢丫頭隻是個粗使的丫頭,剛剛屋裡折騰她聽到瞭動靜,卻並不知道發生瞭什麼瞭。
她看到牡丹扶瞭德秀出去,德秀的丫頭卻早一步就離開瞭:她有點奇怪卻並沒有多問,因為在沐傢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長,這是她的姐姐慧兒告訴她的。
她叫瓜瓜,就因為姐姐認為她太傻瞭。不然的話,她的姐姐在夫人身邊當差,她也不可能如今還是個粗使丫頭瞭。
瓜瓜乖乖的答應瞭一聲,接過東西後又向阿鳳、娥凰和江益珊都施瞭一禮才轉身離開,倒讓江益珊不經心的贊瞭一句:“沐傢隻看丫頭的話,還是很有大戶人傢的味兒。”
娥凰和阿鳳卻對視瞭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不是江益珊的這句話,她們還真的沒有留意在身邊來來去去的沐傢丫頭。
如今想想,那些丫頭長相都很普通,幾乎讓她們記不住哪怕一張臉;還有,她們都不怎麼說話,如果她們不問那些丫頭就像是完全的啞巴。
原本娥凰和阿鳳都不是很習慣讓人天天環繞著伺候的人,所以對那些沐傢丫頭也就沒有在意:她們都有貼身的人跟著,所以那些沐傢的人也隻是來來回回的送個東西或是帶路什麼的。
現在想想,那些丫頭還真是太有規矩瞭。丫頭如此有規矩,那德秀為什麼會如此的說話大鬧呢,和江益珊比起來連江益珊都不如呢,也難怪江益珊說其不是大傢閨秀瞭。
阿鳳和娥凰鬧瞭這半晌餓壞瞭,回屋也沒有讓人去熱飯菜,胡亂吃瞭一些就讓人把飯菜收瞭起來,整理衣裙等牡丹回來就想到皇後那裡看看。
她們還想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提醒一下皇後,好讓皇後早一點發現沐傢並非表面上那麼的親熱。
娥凰見阿鳳的心情更不好安慰她道:“一個傢大瞭什麼人都有很正常,至少你的外祖父和舅舅們都是真正的疼愛皇後和你的。”
阿鳳勉強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因為現在就這樣認定,她怕會太早瞭些。她倒是真心盼著外祖父等人沒有其它的心意,她很高興能有這麼多的親人。
更何況皇後那裡會是更難受、是更難以接受的人。所以,她真心的盼著,德秀隻是沐傢個別的人:倒底在雪城吃瞭十多年的苦,年青人有點怨氣也很正常。
如果不是在雪城,如果不是因為皇後的話,沐傢的年青人就算不會一出生就高人一頭,至少不會在這種苦寒之地長大,還一出生就帶著謀逆的罪名兒平白低人一頭。
不等阿鳳她們去皇後那裡,便有沐傢人來請阿鳳過去,說是皇後叫她;因為娥凰是個外人——在沐傢人的眼中,娥凰是十足的外人,所以沐傢人特意提醒皇後隻請阿鳳一人過去。
娥凰目送阿鳳離開後,叫上自己的貼身丫頭,轉身就去尋江銘和鐵瑛瞭:她認為,今天德秀和江益珊的事情一定要讓男人們知道才可以。
她走的太過匆忙,把江益珊給丟下瞭。院子裡如今就剩下一個江益珊,連牡丹都不在,那江益珊可真就成瞭山中的猴子——老虎不在它就可以稱王瞭。
阿鳳一路上並沒有說話,走路也不急不緩的,即不是東張西望,也不是一直盯著腳下:安然自得的、按著她自己的性子去見她的母後。
跟在她身後的丫頭幾次要開口,卻都被阿鳳早一點回頭看向她;雖然阿鳳沒有開口詢問,但是目光就是在問她:有事兒?
丫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話來,每次都隻是笑著回應無事,乖乖的跟在阿鳳的身後。
阿鳳就憑丫頭的反應也知道母後並不是叫自己過去閑話傢常的,而是真正的有事,且還和沐傢脫不瞭幹系。
她是昨天才到的沐傢,和沐傢人唯一算得上沖突的就是今天早上德秀和江益珊的事情:可是,這也太快瞭點吧?
牡丹把人送回去,怎麼可能一下子就鬧到瞭她母後面前?如果真的是,那就是德秀惡人先告狀,也不知道她的母後信瞭幾分,會不會正在生氣呢。
阿鳳和皇後住的並不遠,因此一會兒就走到瞭,還沒有踏上臺階就聽到屋裡傳出瞭笑聲:皇後不但沒有生氣,而且心情似乎還挺好。
屋外立著幾位俏立的丫頭,還有兩位挽起發髻的婦人——看她們的打扮以及聽她們和丫頭們的言談,應該是沐傢的某位老爺的姨娘。
阿鳳一到,兩位姨娘帶著丫頭就跪在地上相迎,同時簾子也挑瞭起來,屋裡自然就知道阿鳳到瞭。
沒有和沐傢姨娘、丫頭多說什麼,阿鳳直接進瞭屋才發現久侯不回的牡丹居然也在;牡丹一臉懊惱,隻是屋中人多苦於無法向阿鳳開口說什麼。
皇後上座,在她的右邊下首坐著一位胖乎乎的婦人,是阿鳳的三舅母,娘傢姓許;在她和皇後中間,緊挨著皇後坐著的人就是德秀,此時正垂著頭掉淚,十二分委屈的模樣。
完全沒有瞭剛剛張牙舞爪的模樣,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兔子,那個可憐勁兒真是讓人一見就心軟三分。
許氏看到阿鳳連忙起身拜下去,口稱寧國公主,十分的守禮。阿鳳連忙扶住許氏:“舅母,你是非我要大禮相拜才能免瞭這些俗禮?”
皇後也笑道:“就是,說瞭也不聽,下次阿鳳你就當真拜下去,看她的臉紅不紅。”
許氏笑著拉起阿鳳的手來,把她送到皇後身邊坐下才退後一步回原來位子,卻也隻是坐瞭半個屁股:“我哪裡當得起,皇後你這是要折我的壽數啊。”
“德秀,你還坐著,快給公主殿下請安。”她轉頭向德秀說話時口氣就嚴厲起來:“每天就知道胡鬧,今天你做的錯事自己向公主請罪。”
“公主護著你能饒過你,我和你父親也饒不過你。”許氏說完又向皇後欠身:“最後才有瞭這麼一個惹禍的,未免嬌養瞭些,居然、居然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瞭。”
她可不是說一說做做樣子,見德秀不動上前一把就扯過來德秀,用力按在她的肩膀上,把德秀按倒在阿鳳的腳前。
“阿鳳,舅母知道你是不同你妹妹一般見識,但是有時候我們越疼愛卻是越害瞭她。她就要及笄瞭,咱們能容她的各種脾氣與壞習慣,可是到瞭婆傢之後呢?”
“教訓她、讓她知錯,才是真正的愛她。”許氏看著阿鳳欠瞭欠身子:“她一早就去沖撞公主,實在也是我這個母親教養的不好,阿鳳你……”
皇後站瞭起來:“越說越不像話瞭——倒底怎麼回事兒,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左不過是她們姐妹淘氣罷瞭,你也當成正經事,快給我坐下。阿鳳,你是姐姐要多愛護妹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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