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進屋後一掃視,就先拱手向阿鳳拜瞭下去。哪怕有阿鳳的開口阻攔,江銘的相扶,他依然執意拜倒在地,正正經經的向阿鳳見過瞭禮。
“禮不可廢。公主殿下乃是九天之鳳,又是長公主,身份尊貴無比,越是您親近的人越要待您禮數周全,才能讓一些小人絕瞭輕視之心。”他拜完後起身,很認真的和阿鳳解釋兩句。
“現在,我們就是兄妹瞭,自然不用拘禮。”安平說完話笑瞭起來,一張臉上全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愛:“阿鳳這麼晚瞭還不睡,累不累?德秀的事情說給兄長聽,如果兄長可以代勞,阿鳳就先去歇下。”
他並沒有大包大攬,反而開口就表明——是我可以代勞的事情我就可以代勞。
阿鳳笑瞭起來,起身指著自己右邊的椅子:“兄長坐。聽兄長和姐姐們說,傢中就是安平哥哥最讓人感到踏實,果然就是如此。”
“今天晚上倒真是大事兒,有安平哥哥在我心裡還真就是安穩多瞭。”阿鳳說著話也坐瞭下去,目光在沐二老爺的臉上掃過:“就由舅父給安平哥哥說一說吧。”
沐二老爺看瞭一眼安平,然後看向老貴道:“有人要害德秀的性命,此事我當然不能就此罷休,定要找到那個指使之人……”
老貴看著他眼中的譏諷更甚:“二老爺何必費那個力氣,您真想知道隻要開口問一句,小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瞭阿鳳和江銘。
沐二老爺的臉色更黑瞭:“哼,你這等小人的心思真以為我看不透嗎?無非就是想胡亂攀咬我們沐傢一人,然後看我們骨血反目成仇——你會如此簡單的把主使之人說出來,就不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來殺人瞭。”
他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隻是老貴的眼神更為譏諷,連臉上都帶上瞭譏笑,根本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江銘咳瞭幾聲:“他說與不說是他的事情,他說出來我們還是要查一查的;所以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他的意思是,你沐二老爺問吧,要殺你女兒的兇手啊,你不會問也不問一句吧。
安平點點頭:“你來殺人是受人指使無疑,說出是誰指使的吧。是真的,自然會給你一個痛快,否則的話,就算我們沐傢雖是慈善人傢,卻也有不少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他不是在威脅老貴,他隻是在陳述事實。
老貴臉上的譏笑沒有瞭,認真的看瞭看安平:“沐傢二公子的本事,老貴早就聽說瞭。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二公子,嘿,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事到如今走也不走不瞭,自然隻有開口瞭。雖然事主以忠,但老貴我也是被迫無奈。”他說完自胸中掏出一張紙來放在桌子上:“這裡就是答案。”
他又向袖子裡掏去:“如果不相信的話,還有這些為證,咦?”他縮回手——因為他的衣袖遮住瞭手掌,沒有人看到他手裡是否有東西:“不在袖袋裡?”
一面說著話他一面向胸前摸去,好像要在胸前再找一找,看看是不是記錯瞭地方。
江銘忽然大叫一聲:“不好!”他和第五幾乎同時撲瞭過去,但是第五要比江銘早到,一把就握住瞭老貴的手。
可是老貴手中的匕首還是刺入瞭心口,雖然刺的不深但還是刺瞭進去,因為第五的用力,有些血跡流瞭出來:那血,是紅中發黑的顏色。
第五臉上的顏色沒有變,隻是放開瞭捉住老貴的手:“你可真是事主以忠,佩服。放心吧,我會找塊不錯的地方葬瞭你。”
他說完後退瞭兩步,沒有再開口問什麼。對於他來說,老貴已經是個死人,還是個能讓他心生欣賞的死人,他不想再在老貴死前逼問他什麼瞭。
江銘看瞭看那血的顏色嘆口氣:“毒,發作的還真快。”他就算帶著傅小天的解毒丹也無用,因為老貴的毒已經發作,如今根本不可能再救過來瞭。
老貴看著江銘的眼睛:“在我的口裡是不能問出來瞭,但也並非是問不出來,江國公如此聰明的人,定然、定然……”他的話沒有說完就斷瞭氣。
沐二老爺的臉色依然黑著:“可惡,居然自盡瞭。”他看一眼德秀:“唉,想不到沐傢還是被人混瞭進來瞭啊,居然想殺瞭德秀而害得我們沐傢和皇後生出誤會來。”
他嘆口氣:“門客,父親早就說過不能相信的,但是大哥卻一意孤行,如今、如今……”他搖搖頭看一眼安平,沒有再把話說下去。
安平看著沐二老爺:“二叔,您可有什麼懷疑的人?要害德秀的人肯定不會是和德秀結瞭怨,應該是沖二叔你來的。”
沐二老爺瞄一眼阿鳳和江銘佯怒道:“胡說八道什麼!我哪裡有什麼仇傢,又怎麼可能會引來這樣的惡人?我倒認為這是京城之中某些人的計策,為得就是讓我們和皇後反目罷瞭。”
安平淡淡的道:“不是的。皇後的事情京城之中無人知道——皇後的人是死是活他們還在找呢,又怎麼會得知皇後到瞭我們沐傢?二叔,您向來是有智謀的人,今天晚上所說的話如果讓祖父聽到,定會讓他老人傢失望的。”
“沐傢,嘿,也不是上下一條心啊,此事可以瞞著旁人,我認為倒不必瞞著公主殿下,尤其是不應該瞞著皇後娘娘。二叔您不是一直想回京城嘛,不是一直認為沐傢當年所付出的太多嘛。”
“這麼多年來,二嬸可也是報怨瞭不少呢。你們是想把皇後還在人世,且如今在沐傢的消息放出去,然後就可以跟著皇後娘娘一起回京城瞭,是不是?”
阿鳳和江銘都有點吃驚,可是第五卻垂著頭又仿佛快睡著瞭,根本就沒有多看安平一眼:對安平此時如此明白的挑明沐傢並非一條心,他好像根本就不關心。
安平嘆瞭口氣:“二叔,回京不是不行,但並不是現在。如果現在就讓天下人知道皇後娘娘還在人世,對娘娘來說卻是一劫啊。”
“二嬸他們糊塗,二叔你怎麼也糊塗瞭呢。”他說完起身:“二叔你好好的想一想,明天一早祖父肯定會過問的,相信那個時候二叔定能說出所懷疑的人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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