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的身後跟著的就是鄭小侯爺和魯柔柔,兩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善,狠狠的盯瞭一眼那些跪在地上正在為江傢人鳴不平的百姓們。
鄭小侯爺和魯柔柔的名聲不好,但那是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裡:欺男霸女,他們也是針對那些紈絝弟子們,從來不曾對老百姓們下過手。
他們自幼就被傢裡的長輩們耳提面命,所以他們一直對老百姓都有一份好感,因為沒有老百姓們的支持,他們在邊關上吃什麼、用什麼?!
而他們用性命來保衛的,說白瞭不就是這些百姓們嗎?這是他們身為軍人的自豪,因此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百姓們會有些愚昧的一面,居然被江傢人的一場戲全蒙上瞭雙眼。
江銘反倒拍瞭他們一下:“不關他們的事。他們隻是被人利用瞭、被人騙瞭而已。如果你們不是自幼就認識我,陌生人的情況下,你們也會相信他們幾分的。”
“何且,直到現在都是江傢人說的多嘛。”他看瞭一眼百姓們,認真的對鄭小侯爺道:“要相信,我們拼命流血要保護的這些百姓們,是值得我們付出性命的。那不隻是百姓,那是我們的父老鄉親。”
鄭小侯爺很些不服氣,被百姓們用那種目光看著,他全身上下的不舒服,因此對江銘的話很有些不贊同:讓他付出性命,隻為瞭跪在地上的這種百姓?他感覺自己做不到。
江銘下瞭馬,把馬兒交給長隨後,他緩緩走進人群,緩緩的走向江老國公;眾人看到江銘後漸漸平靜下來,忽然想起瞭此人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此人,的的確確是大楚的英雄啊。
不少人心中生敬意來,更相信江銘定不會讓他們失望的;江銘原本對江傢人有誤會,現在他們一傢人解釋清楚瞭,江銘自然不會再仇視江傢人瞭。
阿鳳的質問讓江老國公一窒,就連很多百姓們看瞭過來,註意著江老國公的回答:身犯國法卻由傢規處置,這句話的確是有問題的。
難道你江傢的傢法還要高於大楚的國法嗎?那可真就是大逆之罪瞭。
江老國公沒有想到阿鳳會捉到他話中的漏洞,但是這樣的話並不能讓他束手:“長公主,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
“公主,你誤會瞭。江傢的傢規怎麼可能高於國法?”江銘開瞭口,清清亮亮的聲音很是好聽:“以臣來想,傢規處置隻是江氏一族對江旭做出的懲戒罷瞭,同國法是無關的,更沒有要替代國法的意思。”
他說到這裡看向老國公,一雙眼睛清澈如水:“我、我……”他長長一嘆跪拜在地上:“自上次被父親趕出傢門後,父親在四公主、五公主和七公主面前,一意孤行非要斷絕同兒子的父子關系。”
“如今兒子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稱呼您一聲父親瞭。”他說到這裡看一眼江老夫人:“至於夫人的手,我想三位公主同樣清楚,兒子也就不多言瞭。”
“至於江旭在臨敵之時砍向我的一刀,此事嘛,有父親之命,江銘當然要聽父命行事才對。”他說到這裡看向阿鳳微微一笑:“傢事,理應在傢中說,父親卻要這樣說,兒子倒是要應命卻也難瞭。”
“有長公主為證,有公主府和國公府的人為證,還有諸位鄉親父老們為證——旭弟的確在臨敵之時砍瞭兒子一刀。”
“此時兒子才知道是誤會,原來是有人讓旭弟認為兒子通敵。唉,這種話如果隻是在我們傢中說,是與不是分辯清楚就可以,但是現在兒子卻不得不到兵部和刑部和大理寺都說個明白瞭。”
“旭弟砍兒子的一刀就算是淬瞭毒,有父親之命,哪怕是兒子正在臨敵之時,現在兒子安然無恙,兒子倒沒有什麼的。”
他說完對著江老國公叩瞭三個響頭:“父親,兒子沒有通敵,還請您放心,相信朝廷定能查個清清楚楚,還兒子以清白,還江傢以清白。”
四公主清冷的聲音在遠處響起:“父親?江銘,人傢江老國公把你趕出傢門時聲明和你斷瞭父子關系,此事由我們三位公主為證;現在你口口聲聲叫父親,你也不怕江老國公一怒斬你一刀!”
七駙馬看向江老夫人:“傷養好瞭吧?你還有另外一隻手呢,這些日子我的手一直癢啊,當日我沒有動刀斬下你另外一隻手來,真是讓我有點遺憾呢。”
“要知道,一隻胳膊上有手,一隻胳膊上沒有手,很不對稱呢。我極為討厭不對稱,尤其是經我的手造成的不對稱,不如今天老夫人你就成全瞭本駙馬?”
他說完還彈瞭一下長劍,正是四駙馬常掛在腰上的長劍,那把由先皇賜給四公主的劍。
魯柔柔忽然大叫一聲:“咦,不對呢,江老夫人的手不是要贖罪,在佛前自己砍下來的嗎?舅祖,您在說謊吧?”
她們魯王府和七駙馬有些老親戚,七駙馬和魯老王妃以姐弟相稱,所以魯柔柔的父親就應該稱七駙馬以舅父,而魯柔柔就稱祖父瞭。
在七駙馬這邊論,她比阿鳳低瞭一輩份。
七駙馬眼睛一下子瞪大瞭:“真的嗎?老夫人你原本想要在佛前斬手而贖罪?”
江老夫人沒有想到四公主他們來的這麼快——不是說他們這三對夫妻今天出城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但她能怎麼回答,隻能硬著頭皮道:“臣妾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的……”
“你也不早說,要不然那天我們也不必動手是不是?”七駙馬搖頭再搖頭:“倒是我們害你不能在佛前應誓——你是信佛的人吧?”
江老夫人想瞭想點頭,因為不信佛的話要在佛前贖什麼罪,對不對?所以她也隻能應下來,哪怕她感覺七駙馬的話裡有話。
阿鳳淡淡的把話接瞭過來:“五姑母,您是皈依的人,我卻不太懂呢,是不是在佛前的誓言很重要,不能胡言亂語的騙菩薩和佛祖吧?”
五公主點頭:“那當然啊,豈能騙佛祖。”
“唉,當天看來還真是姑丈誤瞭老夫人的事,讓老夫人到現在還沒有應誓呢。”阿鳳嘆著氣看向七駙馬:“這事兒,要怎麼瞭解呢?”
眾百姓們早已經暈瞭。京城雖然王爺、公主們多,但是一下子見到四位公主和駙馬爺,也真不是個容易的。
還有,這事情怎麼聽著聽著有些不對勁呢?眾人可沒有懷疑三位公主的話,為什麼?老百姓們很直接的嘛:三位公主呢,一位說謊,三位都說謊?!那怎麼可能,那可是公主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