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皇甫無辜的眼神,江銘真的點瞭點頭:“皇甫大人說的是,舍弟是無心之失,大人不必和他一般見識。”
皇甫終於笑瞭:“下官知道的,江侯爺也隻是有口無心,下官怎麼會放在心裡呢。那個,侯爺您還要不要喝茶瞭?”他的一雙眼睛又落在江旭的身上,就差伸手去江旭衣袋中掏銀子瞭。
江旭沉下臉來,對於江銘稱他為弟很有些不快,因為他深知自己會來大理寺全因為江銘,如果江銘真把他當作弟弟,又怎麼可能非要和他算什麼舊帳。
不過看到皇甫的眼神後,他的心思轉瞭轉臉色放緩下來;一個貪財的官兒並不難對付,其實最怕就是皇甫油鹽不進啊。
索賄好啊,給瞭好處,大理寺不就成瞭江傢的嗎?到時候他不但會無事,而江銘這個死榆木腦袋傢夥的生死也就捏在瞭他的掌心裡。
有瞭主意,他對著皇甫微微一笑:“皇甫大人,我看屋外那叢杜鵑長的不錯啊,大人可有意陪我去觀賞一番?”他要給皇甫好處,當然不能當著江銘的面兒,因此要把皇甫叫到外面去。
皇甫當然是心領神會,馬上起身看向江銘:“國公爺,您先稍坐片刻——嗯,這畫雖然不是什麼大傢所作,但也有可賞之處,國公您慢慢看。”
他這才對江旭一抬手:“侯爺,請。”他當前領路向屋外行去,一臉的笑就像是看到瞭一隻大肥燒雞的狗兒般,真就要流出口水來瞭。
江旭看瞭一眼江銘,甩瞭甩袖子昴首抬頭的走瞭出去;江銘隻是微微一笑,站起認真的看起墻上的畫來,就仿佛他江銘真的很喜歡墻上的畫作。
此時的陽光真明媚到耀眼生花,照在瞭杜鵑上,也同樣灑進瞭屋裡;但是就算如此明亮的陽光,也不能讓柳芽感覺到半絲的熱意,她現在冷的直發抖。
她看著阿鳳:“倒底誰才是壞人,誰才是壞人?!我以為我才是那個壞人,可是你為什麼會想出這樣的惡毒的方法來?!你這是想要逼死我嗎?”
她悲憤莫名啊,真的很想撲過去掐死阿鳳算瞭;如果是在荒效野外她真就這麼做瞭,可是在宮中,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對阿鳳下那樣的毒手。
阿鳳托著下巴,另外一隻手有些無聊的在桌子上敲來敲去:“叫那麼大聲做什麼,不知道還以為是我欺負你瞭呢。我也沒有一定要讓你答應啊,你可以不答應的。”
她用一隻手托下巴,瞟一眼柳芽:“你就算曾經貴為皇貴妃又如何呢,不要說是現在的你,哪怕是皇貴妃時候的你,我殺瞭你會怎麼樣呢?”
微皺一下眉頭她認真的想瞭想:“奪瞭我公主的封號,嗯,再禁足我一些日子——其實我沒有公主的封號很多年,早已經習慣瞭呢。”
“就算沒有公主的封號,我也是皇帝的女兒,所以有沒有封號,這天下間也沒有幾人敢對我不敬呢。”
彈瞭一下手指,阿鳳忽然站起來:“其實我的目的是一樣的,無非就是保護我身邊的人罷瞭。如果能不沾染鮮血最好,但是沾染上鮮血能一勞永逸其實也不算什麼壞事。”
“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法子的,那我就直接動手吧。肖公公——”她曼聲喚瞭一聲,就仿佛是要唱歌的模樣:“給我捉牢瞭她,我想一想是給她一劍封喉呢,還是用她的衣帶勒緊她的脖子。”
阿鳳說到這裡看向柳芽,很認真的道:“我也沒有殺過人,還真的不好選,要不你自己來選一個死法吧。你最後的這個要求,我還是能滿足你的,其它的你就不用想瞭。”
“咱們,是死仇。你剛剛也說過瞭,會傷害我身邊的人,包括江銘和我母後在內。在你死與我死之間,我也隻能選擇讓你去死瞭。”
柳芽瞪著阿鳳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她隻是想威脅一下阿鳳,最終卻演變成現在的情形——落在瞭肖有福手中她都沒有掙紮,因為掙紮也不會有什麼作用。
至於阿鳳會殺她,她真的不懷疑:她和阿鳳之間肯定要死一個,如果有機會的話,付出的代價在承受的范圍內,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對阿鳳下手。
“我,答應你。”她咬著牙吐出瞭這幾個字來。隻有她這樣的人才知道,人活著才能有希望,什麼骨氣之類的,那都是笑話。
如果要她跪下舔阿鳳的鞋子才能讓阿鳳饒她一命,她也會去做的。反正隻要活下去,她就有可能翻身,到殺瞭阿鳳之後,誰還知道她曾經如何的卑微過?
因此,阿鳳的要求她答應瞭,哪怕她知道她答應之後有多麼的糟糕,她還是會答應,因為她要活下去。
阿鳳有點點的吃驚:“你真的答應瞭,你可要想清楚?”見柳芽點頭她有點無奈的攤開手:“放開她吧,肖公公。嗯,麻煩肖公公在門外守著,我和咱們的皇貴妃還有些話要好好的說一說。”
柳芽重新坐到瞭軟榻上,卻不再說話而是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你答應瞭,那就吃下這枚毒藥吧。如果你真的做到瞭,到時候我就給你解藥,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就等著死吧。”阿鳳把一枚散發著惡臭的藥丸丟到柳芽腳下。
她是故意的,明明可以交到柳芽手中,但她就要丟在到地上。
柳芽咬咬唇:“我怎麼能相信你在我做到後,會把解藥給我?!我答應你瞭自然會做到。”
阿鳳微笑:“你,有的選擇嗎?或者吃下那粒藥,或者我請肖公公進來?”
柳芽終於還是彎下腰把藥揀瞭起來,在阿鳳的註視下把藥吞瞭下去;就算她明知道吐出藥來會馬上失掉她的小命,那粒藥的味道還是讓她彎下腰嘔吐起來。
還好,她沒有把藥吐出來。
“那咱們就走吧。”阿鳳起身向外走去:“今兒父皇應該不忙,而我也累瞭,更想早點去探探江銘的消息。唉,也不知道他怎麼樣瞭?”
“對瞭,你知道我身邊有傅小天這個奇人吧?你服下的藥就是他親手煉制的,除瞭他的獨門解藥外,天下無人可解的。”
阿鳳回轉身:“我很贊同你多試一試其它的法子,比如說在父皇面前胡說八道啊,比如說對我突然偷襲啊等等——我樂意你能嘗試更多的、更陰險惡毒的法子。這,是真心話。”
柳芽倒平靜的很:“以便你能有借口不給我解藥,然後看著我痛苦的死去,是不是?放心吧,我不是傻子絕不會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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