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因子？
那是什麼妖魔鬼怪？
聽這名字，似乎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著物備司司長悲憤欲絕的神情，感受到對方無法遏制的憤怒情緒，周哲忽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瞭。
他咂瞭一口自己杯裡的茶水。
“色嫩光潤，香鮮清醇，滋甘味美……”
“沒錯啊！就是正常的西湖龍井！”
周哲懵瞭。
不就是一杯普通至極的茶水嗎？
難道說，這玩意兒在聖芒位面，還自帶“好感度減100”的功效？
剛才還你好我好，稱兄道弟，怎麼一杯茶下肚，轉眼之間，就搞的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瞭？
“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要這樣害我！為什麼！”
老帥哥雙眼通紅，額頭青筋乍起，惡狠狠地盯住周哲，一副恨不得立刻分個生死的模樣：“你來凍屏城，究竟有什麼目的？”
對於物備司司長的質問和譴責，周哲充耳不聞。
他稍加思忖，把自己手裡的茶杯遞瞭過去：“再來一杯？”
雖然因為信息不足，周哲不明白對方變臉的具體原因，但通過對方的表現，大約也能猜出一點。
無非是茶水裡的某些成分，對聖芒人有著強烈的成癮性和副作用罷瞭。
看物備司司長的態度，現在說些好言好語，溫聲勸誡，甚至是賠禮道歉，都沒有任何意義。
不如活學活用，簡單粗暴地破開僵局！
茶杯之中，碧綠清透的茶水，氤氳著裊裊煙氣，淡淡幽香逸散開來……
咕嚕！
老帥哥喉結滾動，吞瞭吞口水，身軀劇震，似乎在和某種欲望做著心理鬥爭。
可惜……
這欲望太過於強烈，他的理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喝掉它！”
在這一刻，他的腦海之中，隻剩下這個念頭。
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去思考！
誰也不能阻擋他去品嘗這杯充滿“墮落因子”的“新型飲品”！
物備司司長猛地一步踏出，從周哲手裡抓過茶杯，一仰頭。
咕嚕咕嚕……
一飲而盡！
因為心理鬥爭持續的時間過於短暫，以至於物備司司長看上去幾乎沒有任何掙紮，就直接屈從於自身欲望瞭。
喝光瞭茶水之後，老帥哥伸出手指，一點點將茶杯裡面剩下的茶葉扣出來，含在嘴裡，細細品味，面上滿是幸福、滿足和喜悅的神色。
他的動作太快，以至於咬傷瞭舌頭，嘴唇上滿是深紫色血痕。
可他本人，似乎對此一無所覺，從他臉上，看不到半點痛楚。
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齷齪、痛苦、困難、不美好，都離他遠去，一切幸福，都唾手可得……
不！
似乎已經得到瞭。
到瞭這種時候，哪怕有人提刀把他殺瞭，恐怕他也會帶著滿臉的笑容死去。
“嘖……真可怕。”
周哲冷漠地看向物備司司長：“看樣子，你似乎已經離不開它瞭吧？”
“這種名叫‘茶葉’的東西，我這裡還有很多。”
“隻要你在一個月之內，願意聽我吩咐，為我辦事，想要多少茶葉，我就給你多少。”
物備司司長的表現，讓周哲想起瞭戒毒所裡的癮君子們。
那些人的人格，都徹底扭曲崩壞。
不管之前，曾經是怎樣的好人，擁有怎樣美好的品德和多麼出眾的能力，一旦上癮，整個人就會徹底改變！
欺騙和謊言將成為他們的本能，為瞭一點成癮物質，他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隻要能達到目的，哪怕是殺死自己的骨肉兄弟、至交親朋，也在所不惜！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
茶葉對聖芒星人而言，就是一種極高烈度的成癮物質！
“……”
物備司司長將口中的茶葉吞進肚子，享受瞭一會兒之後，茶勁終於散去。
他神態變幻，面色似悲似喜，眸子裡一會兒殺機隱現，一會兒又低頭喪氣。
最終，老帥哥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用一種哀求的目光看向周哲：“再……再給我一杯吧！這次，我一定會喝的慢點。”
說著話，他一點點爬向周哲，眼神散亂，似乎已經沒有多少理智瞭。
他盯著周哲的肚子，目不轉睛。
似乎是想將周哲開膛剖腹，從腸道裡面取出殘留的茶水，再好好享受一下。
潔癖？
風度？
上位者氣質？
對付心研司的聯盟計劃？
那些對物備司司長而言，都已經不再重要瞭！
周哲從塵埃級半位面中取出一袋西湖龍井茶，想瞭想，捏瞭一葉丟過去。
老帥哥如同餓瞭三天三夜的流浪狗一樣，紅著眼撲上來，將那片龍井茶含在嘴裡，想吞進肚子裡，卻又舍不得吞下去。
“我對墮落因子很感興趣，說來聽聽。”
周哲語氣冷漠，眼神之中，見不到半點同情和憐憫：“答的好，有獎勵。”
物備司司長保持著不自然的笑容，連忙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在爺爺的日記裡看到的，是真是假，並不清楚。”
“據說，五十年前，不可名狀的災難降臨，聖芒星陷入覆滅危機！”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聖光議會發現瞭具有極強成癮性的‘墮落因子’！”
“為瞭應付滅絕危機，偉岸者們用它來磨煉意志，提升實力。”
“等到危機過去，偉岸者們卻因為得不到足夠的墮落因子，理智崩塌，思想潰爛，紛紛死去，無一存活！”
“整個聖芒文明，因此元氣大傷！”
“後來，‘墮落因子’就成為瞭禁忌品。”
“聖光議會出臺瞭相關規定，大力打擊。”
“早在十年前，就將墮落因子徹底禁絕！”
“雖然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墮落因子，但喝瞭你的‘西湖龍井茶’之後，我的癥狀，和日記裡記載的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搞來的，但是……這東西……絕對是魔鬼的獎……詛咒！”
“它可以讓人品味到極致、純粹的快樂！”
“意志力再怎麼堅定的人，一旦沾染上它，一輩子都擺脫不瞭！”
聽到這裡，周哲徹底明白瞭。
因為基因構成的區別，對於地球人類而言，隻有提神醒腦功能的茶葉，對聖芒星人來說，卻是隻要沾過一次，就根本不可能抵擋的致命成癮品！
或許，身體層面的化學成分依賴，單憑終腦的醫療功能，就可以輕松消除幹凈。
可關鍵在於……
心癮難戒！
作為百萬人裡，隻出一個的偉岸者，也擋不住它的誘惑！
“回答的不錯，這些你先拿著。”
周哲從已經打開的西湖龍井茶包中，隨手抓瞭一撮，放在桌上。
“這裡有個任務。”
“如果能夠圓滿完成的話，剩下這包，全都歸你。”
圖窮匕見，正當周哲準備下達命令的時候，非男非女的機械化提示音忽然在耳畔響起。
【你的對手白銀角鬥士漢森爾頓支付額外角鬥點數，申請提前入場。】
【申請已通過。】
【漢森爾頓將在一個小時後抵達角鬥場，請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