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茶之一把掀瞭被子,還沒來得及坐起身,景丞丞整個人已經伏瞭下來,他半跪在床沿,雙手撐在床頭上,沒壓倒她,卻正好禁錮著她,讓她起不來床。
“都這樣瞭,還想幹嘛去?”
“你讓開,我要回去瞭。”她別過臉,不去看他男性氣息濃烈的身軀。
“傢都在這兒,回哪兒去?”景丞丞單手掰過她的臉,瞇瞭瞇那雙好看的睡鳳眼。
“這兒不是我傢。”
“也對。”他想瞭想,起身走到窗口朝外面喊,“備車,回宅子。”
紀茶之一下子從床上彈瞭起來,“景丞丞,我說過瞭,我會把玉找回來還你!我現在就去找。”
真是昏瞭頭瞭,明明要鬧掰的情況,怎麼就又跟著他回來瞭?
“我不要玉,我隻要你。”薄唇覆下,在那光潔的額上強行啄瞭啄,“很晚瞭,今天早點睡,有什麼事兒咱都擱明天,成不?”
“我跟你沒關系,為什麼要住你傢?撇開紀百禮我們之間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如果你還要強行留我,這是非法禁錮!”
“怎麼沒關系?你的名字就在我戶口本兒上掛著呢。”
經他一提,紀茶之這才想起還有還這麼一茬兒,忙道:“把戶口本還我,我不要呆在你的戶口本上!”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踩瞭雷!
原本平靜的臉一下子就沉瞭下來,景丞丞一把扯掉自己的領帶,邪笑著,“紀茶之你到底睡不睡?睡不著咱們再來做點睡前運動好瞭。”
原本鬧騰的人立馬扯過被子蒙瞭頭。
看吧,對付無賴就是要用無賴的招式!
紀茶之不怕景丞丞,但是她現在菊花疼,這個王八蛋已經開發瞭那地兒,就絕對不會再忍著憋著……
等他洗好澡出來,床上的人兒已經睡過去,背對著他,呼吸清淺。
景丞丞小心翼翼爬上床,自身後環上她的腰,還沒來得及躺穩當,她忽然轉過身,像條泥鰍似的鉆進他懷裡,哇的一聲就哭瞭,“景丞丞,我爸爸死瞭!我以後就真的沒爹沒媽瞭!”
傻孩子不是,真傻!
剛才沒事兒人似的憋著,可把他擔心壞瞭。
景丞丞心疼的摟著她,千萬般的舍不得她有一點點不好,隻恨不得這世上能有這麼一種心痛轉移的功能,能夠把她心頭上鬱結的傷心難受通通轉移到自己這兒。
“爸爸沒死呢,在這兒,正在抱著我的茶茶,哄我的茶茶睡覺,爸爸會一直陪著茶茶,陪茶茶長大……”長大做我的新娘子。
未盡的話寫在深眸看不見的盡頭。
心裡有愛,眼中是她。
溫柔的大手像是帶著電流,一下下順過她的背脊,在她尾椎骨上點瞭火,迅速蔓延瞭一片,紀茶之猛地一顫,抬起頭面露驚慌。
景丞丞被她眼底的懼意給怔到,愈發憐惜的摟過她,“別怕別怕,不會再那樣瞭,隻要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再那樣做瞭。”
可是這身體,現在哪兒還是她說不要他說不會就不起反應的?
兩人身貼著身沒一會兒,這小女夭精便又沒完沒瞭的纏上他,軟綿綿的喊著,“丞丞……我要……”
要不說這藥好,做的時候都不曉得痛瞭。
可見景丞丞還是狡猾的。
舊患新傷,按說應該很淒慘,可紀茶之第二天醒來,那地方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覺察不到痛,隻剩下微微的輕癢。
床上的男人睡得真沉,辦瞭一宿的事兒不說,一直到天亮前都在隔一小時給她後庭上藥一次,這會兒睡過去基本就是個昏天黑地。
“景三,趕緊起來!”
輕佻的男聲隔著玻璃從外面傳來,院裡一下子熱鬧起來,嘰嘰喳喳的像是養殖場開瞭門。
想起被子底下的情況,紀茶之慌忙坐起來穿睡衣,生怕外面那幫混蛋會沒下限的踹門進來。
“倒是忘瞭這茬兒瞭。”
景丞丞坐起身,從衣櫃裡找瞭套衣服遞給她,“待會兒我們去醫院。”
“我不去!”紀茶之隻當他是讓她去檢查後邊的傷,不自然的紅瞭臉,快速跳下床,進瞭浴室。
“想哪兒去瞭!帶你去看看米娜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關我什麼事,我不去,我要去學校瞭,我要讀書,我要考大學。”明明不喜歡他,可一想到他跟米娜有著肉體關系,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沒好氣的擰開水龍頭,把水開得老大,嘩嘩的沖著幾乎都蓋過瞭他的聲音。
紀茶之這一連番賭氣似的話,看似說給他聽,其實又何嘗不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從昨天知道紀百禮的事情到現在,這丫頭哭也哭瞭,鬧也鬧瞭,可就是絕口不提再見見他,人現在還在太平間裡停著,葬禮還沒辦,景丞丞原想提這茬兒,但見她鴕鳥似的樣兒,又憋瞭回去。
還是等緩過這陣子再說吧,小東西沒心的,忘性又大,隻要沒人天天在她耳根前提著,過去也就過去瞭。
一想到此,景丞丞的臉上總算輕松瞭一些,給她擠好牙膏,又拿瞭把梳子輕輕的給她理頭發,“身體都還沒好全,這幾天就不去學校瞭,待會兒再讓小蔣請幾天假。”
“我不要請假,你要我去可以,去瞭醫院後你就不能再纏著我,我會盡快把玉找回來還給你。”
握著梳子的手微微一頓,擱下梳子,用手捋平那幾根靜電帶起來的發絲,“最多這個學期,算是給你考大學的時間,其他的等你考上大學再說。”
“成交。”
某私立醫院婦產科門外,一桌麻將一桌地主打得正歡。
紀茶之略顯緊張的盯著墻上的那盞紅燈,時不時來回走動著。
剛才她是親眼看著米娜被推進去的,小腹平平,撐死不超過三個月,景丞丞說要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流下來驗DNA,她這才覺得自己做錯瞭,說到底,米娜對不對得起景丞丞,關她什麼事?
“太平點,裡頭那個又不是你兒媳婦兒。”
景丞丞被她晃得實在眼暈,一伸手撈懷裡瞭。
“去!”蕭凌陌沒好氣的白瞭他一眼,“照你這意思,咱們幾個都成你兒子瞭?也不怕折壽!”
紀茶之低聲哼哼瞭一句,“怎麼會折壽,禍害不是遺千年嗎?”
“說誰是禍害?”身下的男人微微往前傾瞭傾,某處有意無意的蹭過她後庭,她雙頰一燙,觸電般從他膝蓋上跳瞭起來。
“小軟玉,爽到瞭?”有人曖昧的朝她眨眼,“聽說接連從傅醫生那兒拿瞭兩次藥,景三爸爸很兇猛啊!”
蕭凌陌斜著身子去看景丞丞的褲鐺,“胡說八道,拉鏈兒都沒開呢,害我白高興一場。”
紀茶之趕緊起身一個人坐到手術室門口去,生怕他們再說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來。
“別緊張小軟玉,這就是個遊戲而已。”
“正好兒。”景丞丞指指蕭凌陌,“你跟她解釋解釋這事兒,反正我怎麼說她也是不信的,給你們當個公證人吧,自己倒背上黑鍋瞭!”
“得瞭吧你,這主意還不是你想出來的?”
蕭凌陌正說著,“啪”的一聲紅燈熄瞭,小護士捧著裝有還沒怎麼成形的胎兒的醫用托盤從裡面走出來,眾人一把推瞭手裡的牌,趕緊圍上去,“快拿去驗,老子要最快時間知道是誰的種!”
“還用驗,老子基因霸道,你說誰的?”
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從手術裡推出來的尚且處於昏迷中的女人卻壓根兒無人問津。
紀茶之冷眼看著這幫人,覺得心顫。
米娜不可憐,一幫子願打,一個願挨,可憐的是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