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剛給你下跪那女的睡你男人瞭?”
才剛進教室,那天在校門口為著飲料瓶跟她打招呼的女同學就湊瞭上來,“別否認瞭,我剛都看到瞭,你男人挺牛逼的啊,開一法拉利。”
“跟你有關系?”
紀茶之沒好氣的橫瞭她一眼,兀自翻出課本看瞭起來。
“我說你這人可真是有點沒意思瞭啊,前陣子別人這麼說你,我還站出來幫你說話呢!”
“我可真是謝謝你瞭!以後拜托你管好你自己,少操點別人的心,那就是幫我瞭大忙瞭!”本就憋著上回的氣,連帶著一並就發作瞭。
“切,屌什麼!還不是個出來賣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男人不就是你在校門口搭上的嘛,還真當是男朋友瞭。”
餘桑莉沒好氣的翻瞭個白眼,拿著指甲銼走遠瞭。
沒過一會兒,全班都知道瞭早上在女生宿舍樓裡兩女爭一男的新聞!
差點沒把紀茶之給氣死!
趁著中午下課,她趕緊給李茵打瞭個電話,讓她趕緊過來把人接走,又擔心齊天樂纏著她,索性連宿舍也沒回,愣是在教室瞭泡瞭一天,直到晚自習下課才回去。
好在李茵真的把人接走瞭,宿舍裡空空如也。
紀茶之從衣櫃裡拿瞭套新的床單被套出來準備換上,被子一抖,一大包東西直接從裡面滾瞭出來,打開一看,居然是厚厚的一摞錢整五張腰條紙,緊巴巴的箍著,看著特精神。
真有意思!
在找上景丞丞之前,她是要錢無門,一窮二白。
現在呢?個個兒都巴巴兒的給她送錢。
果然,隻有錢才是聯絡感情的好東西!
聯絡她,再聯絡景丞丞。
她掂瞭掂,塞進衣櫃裡,心想著明天又得跑一趟銀行瞭。
手機“叮”一聲響。
紀茶之隨手點開一看,一份DNA報告單隨之跳入眼簾,她這才回過頭去看發件人,見是景丞丞,也懶得看,直接就給刪瞭,又開始管自己換起被子來。
沒一會兒,手機鈴聲又響瞭起來。
“我說你煩不煩,不是說好瞭不要再纏著我瞭嗎?”
她也沒看,一聲吼,就聽到電話那頭惡狠狠的在罵,“媽的小女表子,是不是你找人給老子下的藥?在酒店的賬還沒跟你算,你給老子等著!”
男聲啞得不像話,幾乎都聽不出原型,但根據話裡的意思,紀茶之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齊天宇。
上午齊天樂找上門的時候,她還以為景丞丞把齊天宇收拾瞭一頓,所以他氣不過把氣兒全撒在跟她同母的天樂身上,現在聽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
下藥?
誰下的?景丞丞?
“藥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愛信不信!”解釋無意義,索性就把電話掛瞭。
是齊天宇哪兒肯就這樣善罷甘休,不停的給她打電話,原本挺溫和的手機鈴聲,在這樣蠻橫的奪命追魂call之下,竟吵鬧得人頭疼,一怒之下,她索性把手機關機瞭。
整個世界一下子就安靜瞭下來。
紀茶之忽然覺著不用手機的感覺真好。
隻是打電話的人可就不這麼覺得瞭,小蔣見景丞丞臉色沉下來很自覺的就跑去備車去瞭。
宿舍門被人敲響的時候紀茶之才剛洗好澡準備睡覺,原以為是宿管巡房,穿著吊帶就跑去開瞭。
人還沒看清楚呢,自己已經跌入到一個寬厚的懷抱中,緊接著,房門“砰”的一聲被人一腳帶上。
“你怎麼進來的?”光憑味道,她已經知道是誰。
“你們宿管給開的門啊。”景丞丞朝她晃瞭晃手裡剩下的半沓子錢,“萬能鑰匙。”
“那老太太人還挺好,大概是見我長得好,一個勁兒的提醒我要小心,說這樓裡女色狼多,尤其是某個姓紀的小丫頭,搞不好會把我扒光摁床上,危險。”
他嘖嘖瞭兩聲,紀茶之一下子想起昨天自己給他下藥的事情,不自然的牽瞭牽唇角,“你來幹什麼!不是說瞭不會再纏著我瞭嗎?”
“你手機關機瞭,我很擔心。”
景丞丞用力的摟著她,就跟她會跑瞭似的。
果然,隻有聞著帶有她氣息的空氣,他才會覺得安心。
“我手機關不關機是我的事,你擔心什麼?趕緊走吧,萬一被我同學看到我又該說不清楚瞭!”
紀茶之顯得有些不耐煩,推著他往外走。
“說不清就說不清,高中瞭還不許談個男朋友嗎?”
景丞丞的死皮賴臉勁兒一上來,索性不走瞭,脫瞭外套往她床上一趟,大長腿老神在在的往床尾旁的椅子上一架,閉著眼睛哼起瞭《十八相送》。
“一把年紀瞭,你好意思當我男朋友?”
她撿起他丟在被子上的西裝,塞到他懷裡,“我希望你是個有信用的人。”
“……觀音大士媒來做……我與你梁兄來拜堂……”他輕聲哼唱著,悠哉愜意。
“行,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紀茶之從旁隨便抓瞭件外套往自己身上一套,開瞭門就往外走。
景丞丞忙起身追上去,箍著她的腰將她拽回門內,再次帶上房門。
“幹什麼你,不是說怕被人看到嗎?我剛才可是躲著進來的,你這麼一鬧,大傢不是都知道瞭?”
“那你現在走。”
“茶茶,我隻是想來給你送藥。”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巧的白瓷罐子,多少委屈的看著她。
嘖嘖,這可是個天生的寵兒啊,多少人含在嘴裡怕化瞭,捧在手裡怕摔瞭,你現在卻讓他露出這樣委屈的表情,你怎麼忍心?
紀茶之看著他這模樣,竟莫名覺得不忍心。
抿瞭抿唇,從他手裡拿走那隻白瓷罐子,“好瞭,藥我收下瞭,你走吧。”
“那地方,你自己夠不著兒,我幫你擦,我保證,擦瞭就走。”
這事兒可真是保證不瞭……
在景丞丞曖日未的說到“那地方”的時候,昨兒晚上的畫面已經不受控制般闖入她腦海中,原本平靜的身體裡一下子又燃瞭把火,強行忍瞭忍,快速道:“不用瞭,我自己想辦法,你趕緊走吧。”
這一會,景丞丞倒是沒有再堅持,非常配合道:“那我就先走瞭,別忘瞭擦藥,要是夠不著就給我打電話。”
他作勢還想在她唇上啄一口,紀茶之躲得及時,一把拽開房門,握著門把手做瞭個“請”的手勢。
“茶茶,我……”
“趕緊走吧你!”
她“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心口卻跳得好似擂瞭鼓,怦怦跳得厲害。
“禍害禍害!”
紀茶之接連罵瞭兩聲,捂著臉在床上直翻滾,滿腦子都是剛才景丞丞那句:還不許交個男朋友嗎?
男朋友,多新鮮的詞兒。
他是想做她男朋友嗎?
不是爸爸,是男朋友?
想什麼呢!
她又連呸兩聲,將那隻白瓷罐子高高舉起來,燈光下,那無暇的瓶身竟細膩得像是玉石,朦朧中是他將她壓在身下,不停丁頁弄的影子。
屬於他的炙熱在她身體裡一下一下的……
景丞丞,你就是個禍害!
鬼使神差的,她又起來打開門,站在走廊上遠遠往下眺。
果然,還是上回那個地方,那盞路燈下,黑色的邁巴赫正緊緊的守護著月色。
他說:在陪心上人。
紀茶之跑回去找出手機,開機,用惡狠狠的語氣給他發瞭條短信:不要在我們宿舍樓底下抽煙,宿管阿姨每天掃煙頭很辛苦!
樓下車裡躺著的男人拿著手機直笑,編輯好瞭短信想回,又覺得內容還不夠合適,來回編輯來回刪除,足足折騰瞭好幾回,才寫道:遵命,我的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