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別墅那兒處置瞭那個慌張的小女傭,至於為什麼大概隻有景丞丞和蔣尋知道,紀茶之並不關心這個。
她說要給小老虎辦一場葬禮,聽著有些胡鬧,但景丞丞同意瞭,甚至當夜就給蔣尋打電話讓他安排相關事宜。
自己父親死瞭這麼久仍舊躺在停屍間裡,這麼一隻畜生她倒是挺上心,要不得說這丫頭怪。
偏生怪人有人寵,這邊努努嘴,那邊已經全都有人給張羅好瞭。
可她為著這接二連三的事兒終於也是憋瞭一肚子火,自然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都睡下去瞭,又一下子坐起來,“我要去大宅住,我是你老婆,憑什麼要住外面,我現在就要回你們傢,住你正經的臥室裡。”
自從那天發現景茗的異樣後,說真的景丞丞並不想讓紀茶之再去景傢,起碼短時間內不想,可她鬧得厲害,他哪裡敢不答應,大半夜的讓司機備車又下山。
所以愛人隻可七分滿,留下三分給自己,他現在是裡外裡十成十,徹底淪為她的身下奴瞭。
景丞丞抱著這女喬精的時候就在想,得是個狐貍變的。
“那女人叫什麼?”紀茶之問他。
他是不敢再對她有半點隱瞞,沒等她再問就主動把那人的資料全都交代瞭個徹底。
鐘穎,二十六歲,比他自己還要大上一歲,當年其父為救他外公吃瞭一槍子兒走瞭,所以這鐘穎打小就被養在景母身邊,當半個女兒半個媳婦兒似的長大,現在在美國念管理,景母的打算是讓她到時候進入其名下集團主事兒。
這意思吧,反正就跟當年養在老太後身邊的晴格格差不多,受寵自己也會討景母歡心。
“你媽還真是挺疼她的,為瞭她把你這個親生兒子都給搭進去瞭。”紀茶之這話說得頗有深意。
的確是沒這個理兒,報恩的方式這麼多,誰說一定要拿自己親手兒子的後半生幸福做補償?
“真就是這樣,我沒騙你,這事兒其實就是那麼回事兒,壓根兒就不是什麼童養媳,那是我媽自己個兒在那上躥下跳的作,跟我沒關系,我有你就夠瞭,別人誰也不要。”
車窗外夜色深沉,襯得他的眸子格外深邃,倒映著的全是她。
他的這句“壓根兒就不是什麼童養媳”,聽得紀茶之這心裡頓時順暢不少,原先還想懟他:沒關系你還把人睡瞭?
但想想景丞丞認定她之前的那點荒唐事,還是忍住瞭,送上門的女人,看樣子還是個挺出色的女人,誰還有不草的道理?
可這回,顯然是她想錯瞭。
在小老虎的葬禮上,暴跳如雷的蕭凌陌算是把那個什麼鐘穎抖瞭個底兒掉。
“媽的一個爬床的丫鬟,用瞭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還真把自己當成少奶奶瞭!”
原先這幾人隻是來走個過場,麻將都湊瞭幾桌兒瞭,聽紀茶之委屈的把事情的始末這麼一說,頓時火氣就上來瞭。
蕭凌陌本就不待見鐘穎,偏生她又把他送紀茶之的小老虎也給淹死瞭,這叫個什麼事兒,打他的臉?
誰會肯誰他媽就是孫子!
正好景丞丞從洗手間出來,他一把便推瞭面前的牌,“景三你他媽的又鳥巴真的有毒,被你草過的女人總他媽的容易拎不清狀況,這種給臉不要臉的玩意兒弄死得瞭,你丫怵什麼?你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她還能怎麼著兒你?”
他話一說完,大概又覺得自己這麼說不合適,又特意對紀茶之解釋瞭一句,“你倆情況不一樣,不是他草你,是你草他,你放心,這事兒老子給你出頭!”
小丫頭臉都紅瞭,靦腆的笑著,“還是蕭叔叔疼我。”
滿腦子卻記著他的那句“用瞭見不得人的手段”。
鐘穎是對景丞丞做瞭什麼嗎?所以景丞丞才這麼忌諱她?
“那是。”這一聲軟糯糯的蕭叔叔可把蕭凌陌給美壞瞭,“蕭叔叔今兒個把話就撂這兒瞭,景三如果再讓你受委屈,你就搬到叔叔傢來住,叔叔正經人不缺女兒缺個妹妹……嗷……”
身下的椅子突然被人踹瞭一腳,整個人被帶著往後邊仰去,當下摔瞭他個齜牙咧嘴腚開花。
“老子的腰!景三我草你大爺!”他躺地上嗷嗷罵景丞丞的樣子活像個背著殼兒四丫八叉的大王八,一下子就把紀茶之給逗樂瞭。
“凌陌你消停點兒,丞丞做事向來有他的道理。”坐他右手邊的程佑庭伸手拉他。
這幫子人裡面,除瞭景丞丞外,程佑庭算是性子最穩的一個,平時話不多,典型的蔫兒壞。
他拉起來蕭凌陌,又對景丞丞道:“不過這事兒,那娘們確實過瞭,你那邊管自己處理,我們這兒給小軟玉出氣兒,該註意的給說下就成,保管不幹擾你。”
“對,幹她丫的!咱們的小軟玉不能這麼給人欺負。”另外幾人起哄。
得瞭兄弟們的支持,蕭凌陌愈發來勁兒瞭,招呼今天葬禮的負責人過來,“立馬暫停,過倆小時再重新開始,以我們幾個的名義廣發喪貼,務必給我辦熱鬧瞭,沒有三天三夜不準停!”
這是個什麼意思?頭一槍,下馬威,讓那不要臉的丫鬟看清楚瞭,他們傢小軟玉也不是個後邊兒沒人的!
所以說混蛋幫還是混,這聲勢浩大的喪禮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死爹瞭,結果就是為瞭一老虎,隻是這圈子裡套路在這兒來著,甭管他們幾個今兒個是給老虎還是給老鼠舉辦喪禮,這麼好一套近乎的機會,不來的是傻子。
這幫人胡鬧得開心,蔣尋那兒卻是愁得跟什麼似的,趁著紀茶之被陸天維拉走之際,忙對景丞丞道:“三少,我那兒可都已經安排好瞭,蕭少他們如果橫插一杠,難保不打草驚蛇。”
“趕在他們之前提前動手吧。”
“可……”
“婆媽不是一個決策者該有的,你最近是越活越過去瞭。”
他一語雙關,蔣尋竟破天荒的紅瞭臉,連說話都變得支吾起來,“三少……我……”
“等這事兒瞭瞭,給你一段時間假,也是時候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兒瞭。”
他的終身大事……
蔣尋的下意識的在人群中尋找起來,目光最後落定在那一頭超短發的俏麗女孩兒身上。
夏晨曦也不知道和陸天維起瞭什麼矛盾,這會兒正吵得熱鬧,陸天維明顯是想讓紀茶之當和事佬,但是這個和事佬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哇,被兩人一左一右的架著,差點兒沒分咯。
“晨曦,你先跟我說說你這幾天都幹嘛去瞭,我給你打瞭這麼多電話一直關機,才剛回來就說要做天維女朋友,你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嘛!他上回那就是開玩笑的,都過去瞭,你也別放心上。”
什麼叫往火坑裡推……
陸天維瞪著紀茶之,心裡那個委屈,得,隻要能擺脫這瘟神,火坑就火坑吧!
“男子漢大丈夫,說瞭喜歡那就要對我負責,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你縮頭縮尾的幹什麼?”
“我求求您瞭,可千萬別給我這個機會,我就是個混蛋,您這不是坑自己嘛!”陸天維都快哭瞭,恨不得當下就給自己倆嘴巴子,嘴賤吧,這下好瞭!
“你今天要是敢不答應,老娘就把這靈位上的照片改成你的!”
兩人這左一句右一句的吵得紀茶之頭都疼瞭,剛巧看到蔣尋走過來,忙拉住他,“小蔣你來的正好,幫我勸勸他們,我這兒急著上廁所!”
沒等他答應,已經溜得沒瞭蹤影。
夏晨曦一看到蔣尋,架也不吵瞭,翻瞭個白眼氣沖沖的走瞭。
紀茶之見這邊情況已經瞭瞭,這才縮著小腦袋從那邊沙發後探出身子來,湊到隔壁的麻將桌旁,“蕭叔叔,你跟我說說唄,那鐘穎到底把景丞丞怎麼瞭?什麼是見不得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