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藥的來歷

作者:顧言希 字數:2639

“丞丞,好久不見。”輪椅聲聲碾到他腳跟前。

女人的聲音難聽得像是用鹽醃過,但面上的笑容依舊得體。

景丞丞“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深邃的眸暗瞭暗,目光沉沉在來人身上停留片刻。

“整容醫生不錯。”他俯身貼到她耳邊,並沒有讓第三個人聽到。

輪椅上的人笑笑,“叫我鐘穎。”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瞞不過的,鐘穎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驗過DNA,不過她整成這樣又不是為瞭瞞他,沒所謂。

更何況她現在手裡有景丞丞忌憚的東西,景丞丞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跟她明著作對,說白瞭,讓他當面做孫子,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她的臆想罷瞭。

景傢人知道今天鐘穎會回來,卻並不知道之前景丞丞派人追殺過她,不過眼下看到她,大概也便清楚席平君為什麼如此暴怒。

席平君對鐘穎的態度,按照小姑姑的說法那就是謎一般的寵愛,比親生的還像親生。

至於為什麼,恐怕沒人知道。

“好孩子,你受苦瞭。”席平君上前從保鏢手裡接過輪椅,親自推著她進屋,“外面雨大,咱們進屋說。”

“媽,我想看看丞丞帶回來的小姑娘,聽說前陣子一直叫他爸爸來著,好歹也算我半個女兒。”

鐘穎拍拍席平君手背,頭微側,眼睛一直盯著那輛邁巴赫看。

“長這麼大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自作多情的人。”景婉雲笑得譏諷,“三弟媳,你的幹女兒算是讓我見識瞭。”

“你剛才的話說錯瞭。”景丞丞堵著這邊車門,紀茶之隻能從另一側下來,繞回到景丞丞身邊,主動將手插進他口袋裡。

“雖說咱們年紀差瞭一大截兒沒法兒比,可論先來後到,我比你早,你五歲才認識他,但我一歲的時候已經見過他。至於我叫丞丞爸爸,那是夫妻情趣,跟你這個外人沒有半毛錢關系。”

她雖然好奇也害怕,但並沒有表現出來,一番話不容置喙,乖順的娃娃頭下,那雙漂亮的水眸兒在雨天的映襯下愈發閃爍其華。

不管眼前這個鐘穎到底是人是鬼,在紀茶之眼裡,她都是那個傷害過景丞丞的罪人,傷害瞭景丞丞她就該死!

“別搭理她,想上門攀關系,她這是找錯地兒瞭!”景婉雲繞到紀茶之身後站定,一隻手搭在她肩頭,像是給她勇氣和安慰。

後者回頭沖她甜甜的笑,“我知道的小姑姑。”

“你先上樓,這裡交給我來處理好不好?”眼下這情況,想要把這丫頭送走已經不可能,隻怕不等別人說什麼她自己已經起疑。

景丞丞朝幾個姑姑使瞭個眼色。

“茶丫頭,咱們先進屋兒去,這外面風大雨大的,萬一淋濕瞭小丞得心疼瞭。”景婉和上來牽她,紀茶之看瞭眼景丞丞,怎麼也不願意把他一個人留這兒。

“傻丫頭,這是在咱們傢,小丞還能吃虧不成?”

“小姑姑……”紀茶之才不擔心景丞丞吃虧,隻是怕他情緒受創。

“既然都是一傢人,又何必單單讓她離開,難不成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瞞著她?”鐘穎勾唇深意一笑,自己搖著輪椅到紀茶之面前,將她從上到下打量瞭一番,又貼近嗅瞭嗅。

這是紀茶之最討厭的動作,自從身上被放瞭藥,她就一直很討厭別人對她做這個動作,不悅的皺瞭皺眉頭。

“西楚霸王獨愛虞姬,唐玄宗甘為美人舍江山,更有武媚飛燕寵絕後宮佳麗三千……你以為這些都是為什麼?”

鐘穎沒來由的一句話,聽得眾人一頭霧水。

紀茶之站在景丞丞身側明顯感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他生氣瞭,就因為這句話。

那麼毫無疑問,這話跟她有關系。

紀茶之頓時也變得好奇起來,隱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浮出水面的期待。

“秦有方士徐福,東渡前曾留下丹藥一盒兒,後被歷世女子得,留下一個個千古傳奇……”鐘穎問她,“你知道為什麼楊玉環和趙飛燕都不能生育嗎?”

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瞭一下。

在鐘穎說到丹藥的時候,紀茶之幾乎本能的就聯想到她體內的那顆。

“如果閉嘴對你來說是件困難的,我不介意幫你永遠閉上。”一直保持緘默的蔣尋擋到紀茶之身前,在她和鐘穎之間形成一道強勢阻隔。

“怎麼?想滅第二次口?”鐘穎輕瞥瞭他一眼,繼續肆無忌憚道:“一歲為期,如果提前一天,終生不育。”

“你說錯瞭,隻要藥化瞭即可。”景丞丞朝蔣尋做瞭個手勢,後者恭敬退到一邊,“管傢,送客。”

“什麼丹藥?”有堂姐好奇跟身邊姐妹嘀咕,被景婉和呵斥瞭一聲,“多嘴!”

悻悻閉嘴。

“退下!”席平君冷呵一聲,老管傢站那兒進退不是。

這左邊兒子右邊媽,他一個也不能得罪啊!

“小丞,小穎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比誰都清楚,作為一個男人,該負責的就一定要負責,以前媽不要你娶她,是因為小穎懂事兒,但是現在,你不娶也得娶!”

“三弟妹,虧你還是個當媽的,逼著自己兒子娶給他下藥的女人,難不成你見不得你兒子過好日子?”

虞秋雁一句話,引來景婉雲配合,“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鐘傢這個才是你親生的!”

“不管怎麼樣,我是他媽,我有權利做主兒子的婚姻大事!”

席平君臉上快速閃過一抹不自然,景丞丞盡數收在眼裡。

“你做主的結果就是沒瞭老三,你預備還要再來一次?”想起景天禎的事兒,老好人景婉和終於面露慍色,“我不管你娘傢多大的後臺,既然進瞭我景傢的門兒那就得按照咱們傢的規矩來,小丞的婚事老爺子早就發過話由他自己決定,誰也不能插手!”

“管傢。”她看瞭眼候在一邊的老管傢,後者會意,立馬走到鐘穎面前,客氣的做瞭個“請”的手勢。

紀茶之看著這幫爭得死去活來的人,有些心煩意亂。

眼下她根本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甚至連死而復生的鐘穎她都懶得去琢磨,她更好奇的是自己身體的藥。

關於這藥,她一直有做各種各樣的猜測,直到今天才算稍稍有做瞭解,還是從自己的情敵嘴裡,多少諷刺。

而更諷刺的是,不久前她還自以為是的覺得景丞丞之所以要等她滿十八歲才要她,是因為珍惜。

她掙脫瞭景丞丞的手,以一個獨立的個體站在鐘穎面前,盯著面前那雙詭異的眼睛,總覺得鐘穎渾身上下全是秘密,並且全都與她有關。

“關於這藥,你還知道什麼?”

“藥的事情,待會兒我一定跟你坦白。”景丞丞沒有給她開口詢問的機會,強行將她帶進屋裡。

景傢人也隨即進門,將兩人和院子裡的人遠遠隔開。

“紀茶之,如果沒有這顆藥,你真的愛他嗎?”

鐘穎的聲音自外面追來,被風雨阻截得七零八落,卻還是完完整整的鉆入她耳中,紀茶之頓下腳步,別過臉去看她身邊的男人。

如果沒有這藥,她真的愛他嗎?

她幾乎都快忘瞭這個問題曾經對她的幹擾。

“她不是鐘穎。”

景丞丞低聲說瞭一句,紀茶之愣瞭一下,苦笑著。

哪怕她不是真的鐘穎,哪怕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瞭拆散他們,可她說的卻都是事實啊,景丞丞並沒有反駁不是嗎?

鐘穎沒有進門,但席平君進來瞭,她是景傢名正言順的媳婦兒,誰也不能攔她。

期間景霈霖一直沒說話,直到上樓前才遠遠對席平君道:“平君,到我書房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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