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
正準備掛電話的紀茶之突然聽到景霈霖的聲音從楊枝的手機裡傳來,還特意掃瞭眼手機屏幕,以為夏晨曦打錯電話瞭。
可是上面存的千真萬確就是楊枝的名字。
“爸?怎麼是您?楊枝呢?”她面色古怪的看瞭眼夏晨曦。
好吧……
多虧景三少爺孜孜不倦的“教導”,這丫頭本能的想歪瞭。
“是茶茶啊。”聽到是紀茶之,景霈霖的語氣更顯親切,“楊枝頭皮被抓傷瞭,現在正在醫院裡上藥,我這就把手機拿過去給她。”
“這樣啊,那就讓她先上藥吧,我晚點再給她打。”
“好,那我待會兒跟她說聲。”
景霈霖收瞭電話,楊枝正好捂著腦袋從門診出來。
“怎麼樣?頭還暈嗎?
“沒事,給您添麻煩瞭。”她接過他幫拎的包,仍舊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有禮有節卻有帶著淡淡的疏離。
其實剛才那瘋女人跟景霈霖的關系已經非常明顯,她不過是無辜躺槍,就算要怪責景霈霖也不是沒有道理。
景霈霖覺得這姑娘真的很有意思,看破不說破並且一點都不刻意做作。
“應該是我說聲抱歉才是,畢竟你是在茶茶的生日宴上被傷到的。”他無意識的,避開瞭他跟席平君之間的關系。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嗯,謝謝。”
兩人一前一後往樓梯口走,楊枝刻意比他慢瞭兩步,並且始終保持著這樣的步伐不急不緩的跟在他身後,不至於太親近,也不至於失瞭禮數。
楊枝不善言談,景霈霖也不是個能聊的主兒,車門一關,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瞭,兩人一個是紀茶之的同學一個是紀茶之的公公,卻被人指有不正當關系,再無稽也多少叫人別扭。
“你記一下我的號碼,如果擦完這兩天的藥還有頭疼或者什麼其他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楊枝正想說不用瞭,景霈霖已經把手機遞過來。
這是一個非常儒雅的中年男人,許是因為職業關系,溫和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容置喙。
她隻能接過來,把他的號碼存到自己手機裡,無意中觸到通話記錄時,怔瞭一下。
夏晨曦剛才給她打電話瞭?
顯示的是已接,誰接的?
紀茶之的公公?
楊枝下意識的別過臉去看他。
景霈霖正在專註開車,他看上去十分年輕,時光對他很優待,沒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歲月痕跡,舉手投足裡皆是歲月累積沉淀後的魅力。
她悄無聲息的收回視線,往三人群裡發微信報瞭個平安。
景丞丞回來的時候,紀茶之差不多已經趴在沙發上睡過去,聽到院外有輕微的汽車動靜,忙爬起來裹著大披肩往外跑。
“景丞丞!你回來瞭。”雙手一勾,整個人攀到他身上,像個大馬猴似的掛著。
“想我瞭?”景丞丞揉揉她腦袋,把外套丟給小吳,“晚上放你假,明兒下午再過來。”
小吳道瞭聲謝,很有眼力見的退下瞭。
“姓夏的呢?溜瞭?”
“嗯。”紀茶之想想,又告訴他,“她說她要回去想想,具體時間不一定,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三五年。”
“垂死掙紮。”景丞丞把她抱回房,“先跟你打個招呼,別借錢給她,記住瞭嗎?”
“知道瞭。”怎麼著也不能拆小蔣的臺!
“你在這兒玩會兒,我去下書房,很快就回來。”
紀茶之看瞭眼墻角的落地鐘,差一刻鐘就是十二點,“很晚瞭,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那可不行,這是頭等大事兒。”他拿瞭條毯子給她蓋上,又叮囑瞭句,“老實呆這兒等我。”
“哦。”
紀茶之蠻擔心,晚上的事情實在有夠詭異,她潛意識裡覺得這是季節幹下的事兒,畢竟在他回國前一直相安無事這麼久。
一想到季節一手給她遞禮物一手又往景丞丞身上捅刀子她就不安,不恥的同時又覺得可怕。
落地鐘輕輕搖擺,發出些幾不可聞的噠噠聲,催人入眠。
紀茶之坐在沙發上等瞭幾分鐘就覺得有些昏昏入睡,正準備瞇上眼,就聽見房門口傳來點聲響,一股熱騰騰的香氣遠遠飄來。
“生日快樂。”
“嗯?”
她茫然坐起來,卻見景丞丞端著一大碗面條在她身邊坐下。
“今年的生日是過不成瞭,長壽面一碗先吃著,明年一定給你好好過。”他卷瞭一筷面條,吹涼,送到她嘴邊,“啊——”
紀茶之木訥的跟著他的聲音張嘴,嘴裡嚼著他喂進來的面,眼眶卻被碗裡的熱氣蒸得老燙老燙。
她絲毫不懷疑景丞丞趕在這最後的十來分鐘趕回來就是為瞭給她做這碗長壽面,可是她卻連他的生日都沒記住過。
“哭什麼,不夠咸吶?眼淚都掉碗裡瞭。”景丞丞伸手在她眼角揩瞭揩,一隻手把她摟到懷裡,“怎麼就有這麼傻的丫頭,一碗面條就哭瞭,明兒個別人給你兩碗面條不是就把你拐跑瞭?可愁死我瞭。”
“不會不會。”紀茶之忙抬頭,抽抽搭搭的吸著鼻子,眼眶紅紅的像隻小兔子,“別人給我面條我也不要,如果是你,一碗面條就夠瞭。”
一枚熠熠生輝的大鉆戒遞到她面前,“生日快樂,我們傢小東西。”
她又哭又笑,朝他晃晃左手,“我已經有鉆戒瞭。”
俊臉湊過來,趁機在她臉上啄瞭一口,“想為你包一座鉆石礦。”
隔天夏晨曦拿著紀茶之的鴿子蛋對著太陽晃的時候,淚流滿面,嘴裡不停嘖嘖著,“還是三少套路深啊,這要是誰能給我包一座鉆石礦,我立馬以身相許!”
看到瞭吧看到瞭吧,這就是差別,他姓蔣的死乞白賴的纏著她也沒見得他送過這麼大的鉆石戒指給她呀!
這麼有錢連違約金都要她肉償!
紀茶之立馬拿起手機給蔣尋發微信,嘴裡嚼著塊泡泡糖模糊不清道:“小蔣隻是比較老實,不會那些花花腸子的事情,再說瞭,他要是給你估計你又該說人傢拿錢砸你瞭。”
“誰要他送!這種東西當然要喜歡的人送!”
“你不喜歡他?”
“當然!”
夏晨曦的義正言辭讓紀茶之莫名想起也不知道在哪兒看到的這麼一句話:女人就是矯情,明明喜歡得要死,嘴上偏偏說討厭;還有明明在生氣,問她怎麼回事,非得說沒事,你要真以為沒事兒,她丫就能在閨蜜面前給你編幾十個不帶重樣的故事,反手甩你一煤氣罐外加一句分手。
好像蠻有道理。
“我上回吃飽瞭撐的時候問他:我跟初戀同時掉到海裡你先救誰?你知道他怎麼回我的?”
“嗯?”
“他說海上有專業的救援隊!”夏晨曦歪著腦袋問她,“你覺得這樣的人能喜歡嗎?”
“……”沒毛病。
紀茶之無奈攤手,這的確很小蔣。
“姓夏的,過來過來。”景丞丞站在書房門口朝她招手。
夏晨曦趕忙屁顛兒屁顛兒的過去,“三少我問您個事兒唄。”
“嗯?”
“如果茶茶跟您初戀同時掉到水裡您先救誰?”
景丞丞不假思索,“我的初戀就是她,而且我也不會讓她有掉到海裡的機會。”
“看到瞭吧,什麼叫做標準答案。”
夏晨曦朝紀茶之聳聳肩,後者哭笑不得。
“忘瞭個事兒。”景丞丞丟瞭隻黑色的首飾盒過去,“拿著。”
夏晨曦反手接住,“什麼?”
紀茶之莫名覺得盒子眼熟,湊過去一看,裡面裝著的居然是那天她看到景丞丞往蘇七七脖子上戴的那條藍寶石項鏈!
“幹什麼?”夏晨曦雙手抱到自己胸前,“我可不是什麼重色輕友的人!”
“想得美。”景丞丞上下打量瞭她一眼,“就你這前坪後板的,我得多跟自己過不去?這是小蔣送你的,這幾天他不是忙著世紀酒店那事兒嘛,沒空找你,特意托我轉交。”
他說話間,又遞瞭一份厚厚的合約過來,“這是恒韻的簽約合同,趕緊把字兒簽一簽,明兒就去那兒找溫暖。”
“幹嘛這麼著急……我那邊還沒解約呢。”夏晨曦把項鏈連盒子一起遞過來,“這個我不要。”
“真不要?這項鏈賣一賣怎麼著也能把違約金還個七七八八,如果你不要……”
“要!誰說我不要!”
一聽說這項鏈值這麼多錢,她立馬又搶回來,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開始做起白日大美夢。
嘖嘖。
把這項鏈賣一賣,到時候還給蔣尋,既能擺脫瞭星工場又能打發蔣尋。
三少就是三少,愛屋及烏的大好人吶!
趁著夏晨曦簽字的空隙,紀茶之把景丞丞拉到一邊問他,“這項鏈到底怎麼回事兒?我上回看到你給蘇七七戴來著。”
“我說你怎麼好端端的就抽風呢。”景丞丞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這項鏈是二哥讓我代送給蘇傢那丫頭的,不過人沒收,我讓小蔣拿去還給二哥,二哥又退回來非讓我送給那丫頭,所以我就做個順水人情……”
“送給晨曦瞭?”
景三少爺笑瞇瞇的點頭,“據我多年經驗,蘇傢那丫頭不至於對二哥一點感覺沒有。”
“……”敢情在這兒等著呢……
紀茶之同情的往夏晨曦那邊看去,這傻姑娘還樂呵呢,蘇七七多可怕啊,以後這倆一個公司裡呆著,估計得熱鬧瞭,還有隨時可能抓狂的小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