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不仁,我不義

作者:林繁 字數:3366

江摯……

我無望地叫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每叫一遍,我都覺得心窩子被刀狠狠地紮瞭一下。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在乎!

身上的曹斌就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狗一樣,雙手早已扒光瞭我的衣服,而我就這麼赤條條地躺在他的身下。

隻要我稍稍一掙紮,他的巴掌就毫無偏差地打在瞭我的臉上。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得我的臉頰火辣辣的刺痛,腦袋更是一片昏沉。

然而身體再疼,能比得上心疼嗎?

想到臥室外的江摯,看著壓在我身上的曹斌。積壓在我心裡多日的怒氣一下子從心底湧瞭出來。

就在曹斌掰開我雙腿的時候,我猛地一抬腰,當即抱住瞭曹斌。

曹斌被我抱住的時候身體當即僵瞭一下,然而還沒反應過來時,我一口直接咬在瞭他的耳朵上。狠狠地一口,用盡瞭我所有的力氣。

他疼得哇哇大叫,騰地跳瞭起來,一巴掌就把我從床上給打翻瞭下去。

“操!”他捂著帶血的耳朵,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漲紅的臉上滿是憤怒。

這時候門外的幾個小弟聽到瞭曹斌的叫聲一窩蜂地沖瞭進來,看到曹斌一臉帶血,登時激動起來。

“哥,怎麼回事?”

“幹!”曹斌啐瞭口唾沫,“這賤貨找死!錢還不上是吧,咬老子是吧!你們……給我打!給我往死裡打!他媽的打死瞭算老子的!”曹斌一聲令下,幾個小弟掄起瞭棍子就朝我這邊湧來。

在臥室外面的江摯似乎意識到瞭什麼,他立刻叫著我的名字。盡管叫著,他卻沒有勇氣進來。

我癱坐在地上抱緊瞭自己的身體,望著他們拎著棍子往我這邊靠近,我心裡一片悲涼。

棍子打在身上發出瞭沉悶的響聲,我除瞭抱緊自己之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一棍子接著一棍子,可我清楚的知道,就算我真的被曹斌給打死瞭,江摯也不會來救我的。

視線越來越模糊瞭,腦中不覺產生瞭一個念頭。如果今天真的死瞭,我做鬼都不會放過江摯還有曹斌的。

十萬塊錢,讓我看清楚瞭江摯的面目。這個與我在一起六年的男人膽怯、懦弱、沒有擔當,更重要的是他不愛我。

隻是十萬塊錢,讓我遭受瞭這一生最為羞辱的時刻。

可是我憑什麼要為瞭這一筆跟我沒有任何關系的賭債要承受這麼大的羞辱!

江摯他不愛我,他根本就不愛我!為瞭一個不愛我的人,我不能承受!

想到這裡,我吊著一口氣,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努力瞭好幾次都失敗瞭。那些棍子不再往我身上打,我看著他們幾個收瞭手朝臥室外走,我猜得出他們是想幹什麼。

曹斌依舊留在臥室裡,嘴裡叼著煙,一隻手捂著還在滲血的耳朵。他瞇緊瞭眼睛盯著我不放,臉上有惱色,但更多的是我看不清也猜不透的神采。

他盯著我差不多盯瞭好幾分鐘,而我也這麼看著他。

臥室外傳來瞭江摯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他一邊求著饒,一邊叫著我的名字。都到瞭這個時候,他還想著讓我去救他。

江摯啊江摯,你他媽是缺心眼,還是真當我是白癡吶。

“曹哥,打也打夠瞭。這錢,能算瞭嗎?”

曹斌咬緊瞭牙關,沖著我怨毒地剜瞭一眼,“鐘夏是吧,老子記住你瞭!從今天開始,你欠老子的錢老子跟你一筆勾銷!可老子告訴你,今後別讓我再碰到你,不然老子日定你瞭!”曹斌擱下這句話後轉身套起瞭褲子,拎起衣服後直接走瞭。

臨走之前的那一眼,讓我不禁毛骨悚然。

大約過瞭五分鐘的樣子,我才意識到這個傢總算安靜瞭。

死一般的寂靜,讓我忍不住去想我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瞭。

可是我還能感覺到身體的疼痛,還能感覺到我的心在滴血。我還活著,至少現在不欠那筆錢,更不欠江摯的瞭。

憑著僅剩的一口氣,我扯下瞭床單裹在瞭自己的身上。然後從破衣服口袋中掏出瞭手機給梁謹言打瞭通電話,我告訴他十萬塊錢我還不上瞭。所以願意繼續跟他交易下去。

梁謹言對我的回答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不過卻聽出我聲音的不對勁。

他問我在哪兒。我說,我在傢。

電話就這麼掛瞭,不到二十分鐘傢裡就出現瞭一個出乎我意料的人。

當梁謹言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張瞭張嘴,想盡可能的表現出我沒事的狀態,可是嘴角一裂開整張臉都疼得厲害。再一動身體,發現渾身上下疼得能要瞭我的命。

而梁謹言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隔瞭好久他嗤嗤一笑,“都被打成瞭這樣,居然還沒死。”

這話讓人聽起來很是膈應,但也是實話。

“梁總,您來這裡應該不是來看我的笑話吧?”我還強撐著一口氣,試圖扶著墻站起來。

梁謹言摁瞭摁額頭,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朝我走來。一彎腰,便將我抱在瞭懷裡。

被他抱起來的瞬間,我疼得直接哭瞭起來。

“閉嘴!”梁謹言瞪瞭我一眼。

我識相地閉上瞭嘴巴,被他抱出瞭臥室。經過客廳的時候發現江摯還躺在地上,像是昏瞭過去。

梁謹言稍有停留,刻意看瞭我一眼。

我搖頭,“不用管他,死瞭更好!”

梁謹言勾瞭勾唇角,似笑非笑。帶著我下樓之後,驅車直接送瞭我去醫院。

到醫院做瞭一些檢查,身上的傷不算嚴重,就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需要在醫院住幾天。

住院的這幾天裡我為瞭能清凈點直接把江摯給拉黑瞭,期間李助理每天都來醫院給我送飯,一日三餐頓頓都是最好的。對此,我有想透過李助理給梁總表示感激。不過李助理卻說我不需要把這個放在心裡。畢竟是交易,梁總要的是一顆健康的卵子。

道理說通透瞭,我心裡自然不會對梁謹言存著感激瞭。

他是商人,重利。

在醫院待瞭一個星期,我實在是受不瞭病房裡的藥水味瞭,便跟李助理提出能不能出院。李助理將這件事跟梁謹言稟告瞭一聲,當晚梁謹言就來瞭醫院。

他問我,出院之後要去哪裡。

我說回傢。可是“傢”這個字眼從嘴裡蹦出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諷刺。

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江摯,但是回去必定是要見到他的。可我現在不回去又能去哪兒?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吧。”梁謹言突然這麼說,讓我不免心生好奇,不過再一想,我立刻明白過來。

“您真有辦法讓我三天之內就離婚?”律師的效率再高也沒到這種程度吧。

梁謹言點頭,將手裡的文件夾直接甩到瞭我的跟前,“簽瞭它,我幫你離婚,還會幫你獲取到最大額度的賠償。不過這些都是其次,曹斌那個人……”

提到這個名字,我渾身一凜,就像是貓被踩到瞭尾巴一樣。

“梁總,你願意幫我?”

“看你的誠意。”他指瞭指我手上的協議。

協議不過隻有幾張紙,上面的內容雖然有數十條,可是一目十行很快就能看完。無非是在進行交易期間保證我的身體健康,直到卵子取出。並且還有一份保密協議,從交易開始到結束,我都不能打聽卵子的去向。

“梁總,如果我簽瞭這份協議,我想要的你都能幫我要回來?”不知為什麼,我對梁謹言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

而這份信任卻讓我覺得格外的驚慌。

梁謹言沒有說話,雙眼陰鶩地看著我。

他似乎在給我時間思考,等瞭差不多五分鐘的樣子,他說,“鐘夏,你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瞭。簽瞭,我幫你離婚,幫你搶回你失去的一切。可是不簽,你不僅要償還從我這裡拿走的錢,而且我也相信你那位出軌在先,且放任你被人差一點強暴瞭,都見死不救的丈夫會輕而易舉的跟你離婚。”

是啊!簽瞭,我失去的隻是一顆卵子。

可是不簽,我從他這邊拿走的十萬塊錢要還給他,如果梁謹言比曹斌還要狠呢?甚至連一天給我準備錢的時間都不給呢?他會立刻逼死我吧。

尤其是他說對瞭一點。

以江摯的個性他絕不會輕易跟我離婚的,或許他會想盡辦法吊著我不放。我已經受夠瞭他給我帶來的折磨。隻要我把“鐘夏”這兩個字簽在上面,一切就都迎刃而解瞭。

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與江摯斷絕關系,我可以不用再背負債務的折磨。

“鐘夏,想清楚瞭嗎?”梁謹言鄭重道,不露自威的神態讓我倍感緊張。

我一咬牙,重重地點瞭下頭,從他手中接過鋼筆在協議上簽下瞭自己的名字。

梁謹言心滿意足地帶著協議離開瞭,臨走前他特意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江摯真的被開除瞭。

驚愕之餘,我依舊有些念想江摯的處境。那天被梁謹言帶離傢門的時候江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雖然看不出傷勢有多嚴重,但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我已經將近一周沒有聯系他瞭,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不過這一次,我對他的想念不是出於我對他還殘存的感情。而是想看看他現在究竟有多狼狽。

先是斷瞭一條腿,而後又被曹斌的人打得那麼慘,現在連工作都丟瞭。這樣的結果讓我有報復的快感,但沒有親眼所見,我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快。

想到這裡,我摸出枕頭下的手機,將江摯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拉瞭出來。

可剛把號碼拉出來,江摯就給我打來瞭電話。

我嗤笑一聲,立刻按下瞭接聽鍵,本想聽一聽江摯那可憐兮兮的聲音。可沒想到電話接通後,聽到的卻是我婆婆的聲音。

她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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