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人往往看事情都比當事人要清楚的多,而我媽自然也看得出來江澈對我的心思。
“媽,你說的我都懂,我跟江澈真的什麼關系都沒有,他來看望你跟爸媽無非是看在咱們這些年來對他還算不錯吧,況且像你說的那樣,我要是跟江摯離瞭婚,再婚的話那就是二婚瞭。讓我去配江澈這不是委屈人傢瞭嘛!”
我媽聽我這麼說連連點頭,“你知道就好,畢竟咱們農村出生,什麼底子咱們自個兒得清楚。你跟小澈沒什麼就好,我這就放心瞭。”
看著她松口氣的樣子,我心裡不是滋味。
卻隻能裝出沒有事情的樣子來,“媽,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準備些吃的,你這些天為瞭照顧咱爸辛苦操勞瞭這麼久,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以後白天你就回傢好好休息,晚上我跟你輪流去醫院照顧爸爸。”
“這怎麼能行呢,你白天不要上班嗎?”我媽聽我這麼說忙搖瞭搖頭以示拒絕,“小夏,你雖然是女孩子,但是我跟你爸都一直覺得女孩子也得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將來就是重新找瞭人過日子也得有一份安穩的差事,咱們不能讓別人說閑話不是。”
“嗯,我都懂,我都明白。”他們的苦心我當然全都懂,像我這樣的女人太多瞭,沒有足夠去匹配別人的傢世就隻能依靠自身的努力瞭。
我爸媽都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在乎的無非還是一星半點的面子事兒。
“小夏!你聽媽說,這白天我就在傢休息,晚上我去照顧你爸!你有空呢就去看看就行瞭,說到底還是工作要緊。”我媽連連關照,生怕我因為我爸的事情就把工作給耽誤瞭。
聽她這麼說,於是我口頭上就答應瞭她的要求。
我媽吃過晚飯後張叔給她打來瞭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去,我好說歹說才讓她留下先休息一晚,今晚就讓我去照看我爸。說服她之後我在傢洗瞭澡才出發去瞭醫院。到那邊的時候張叔正好要離開。
夜晚的醫院格外的安靜,半開的窗外清風徐徐,我搬來椅子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我爸。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瞭,所以我也不敢再吵醒他。就這麼看著他也就夠瞭。
夜深人靜之際我不僅不困腦袋反而越來越清晰瞭,白天發生的事情如放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裡回蕩著,想到梁謹言給我打電話時的語氣我這才明白他當時是有話要跟我說吧。可惜那個時候我滿腦子都是許嘉逸跟我同一天生日的事情,因此便沒瞭多少的心情。
想到這裡我不免多瞭幾分愧疚,總覺得該給他一個說清楚的機會。猶豫再三後我還是打通瞭梁謹言的電話,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我的心跳開始一點點加速瞭。
直到他接通瞭電話,懸到嗓子眼的心才跟著落瞭下來。
“梁總……”我叫著,有些激動,也有些興奮。
“怎麼這會兒想起來給我打電話瞭?”他的聲音透著一絲慵懶,不過我聽得出他其實並不生氣,換言之他接到我電話的時候心情跟我一樣的。
我軲轆一下從椅子上站瞭起來,雙手握緊瞭手機,“白天的事情我覺得咱們沒有說清楚,所以想跟你聊聊。”
白天的時候他問我生日想怎麼過,當時我在慪氣所以便沒有心情討論這件事,然而現在我卻很盼望他能說出一句哪怕是半句寬慰我的話。
“生日的事情……”他頓瞭頓,似乎考慮瞭很久,“生日那天我得陪著許嘉逸,所以……你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可以告訴李助理,我讓他置辦好送過去。”
溫溫淡淡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從那邊傳瞭過來,但在我聽到的時候我免不瞭還是失望瞭。其實我清楚的很這通電話打過去無非是我心理在作祟,我到底還是不想承認梁謹言此刻是圍繞著許嘉逸轉的。我在賭,但賭輸瞭。
與我的生日相比,他應該更在乎自己的計劃,在乎查清、許嘉逸的真正目的的那一刻。
凝滯在臉上的笑容就這麼一點點的化開瞭,沉吟半響,我幹巴巴的笑瞭笑,“其實我也沒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你能跟我說一聲生日快樂就好瞭,我就滿足瞭……”越是往下說我越是沒有底氣瞭,最後一個忍著眼淚把電話給掛上瞭。
與梁謹言你的通話以失望而告終。
之後的幾天我仍舊往來於傢與醫院之間,白天礙於我媽在傢休息,而我還得裝出要上班的姿態來,於是隻能在外逗留一整天。
當然這一整天也不是白白耽誤的,薄擎時不時給我提供瞭一些消息,至少根據這些消息我得知許嘉逸這幾年流連於鄰市的政要官員身邊,可謂是一朵風華正茂的交際花。隻是身為一朵如此優秀的交際花卻藏的這麼深,想來背後應該不僅僅隻是州路區區長這麼一個金主吧。
手中掌握的資料越來越多,與許嘉逸接觸的官員身份一個高過一個,現在看來許嘉逸為瞭報仇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想想也是,因為老梁總的緣故,她的父親還有哥哥都慘死瞭,這樣的仇又怎麼能讓她活得心安理得呢。
沒有江澈時不時的騷擾我總算是過瞭幾天的安慰日子,可是生日一到江澈就跟冒出土的竹筍似得一頭往我這邊躥。
先是零點的時候給我發瞭個視頻聊天,非得踩著凌晨的點跟我唱生日歌,我迷迷糊糊得聽著,瞌睡蟲早就占領瞭我的大腦。還沒等他唱完我一頭栽進瞭枕頭裡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傢門就被撞得碰碰響,我媽以為發生瞭什麼大事嚇得趕緊貼著門透過貓眼往外看,就看到一大束紅艷艷的玫瑰花在門口,愣是沒看到一個人。
我媽狐疑半響才戰戰兢兢打開門,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被一雙胳膊給熊抱瞭。
熊抱完江澈才發現抱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媽。
這一刻,縱然是我媽這種吃瞭幾十年鹽的人也被江澈嚇得不輕。
江澈紅著一張臉氣呼呼地瞪著還在打哈欠的我,“鐘夏,你怎麼能讓伯母開門呢!”
望著他那張跟猴屁股一樣的臉,我心裡反而慶幸起來,幸好他剛才抱的人是我媽,不然被我媽看到他跟我這麼親密,回頭肯定得亂想。
我又打瞭個哈欠,“行瞭,你一大早的幹嘛這麼興師動眾的,我媽都被你給嚇壞瞭。”
“我這不是來給你慶祝生日的嘛!”他有道理,他說什麼都有道理。
我斂眉望瞭一眼桌上的紅玫瑰還有蛋糕,嘴上沒少罵江澈有毛病,但心裡卻是暖洋洋的。
“好瞭,那我謝謝你行瞭吧。”我抿瞭抿嘴角,藏住瞭臉上的笑意,走到桌邊抱起瞭一大束玫瑰花,放到鼻底嗅瞭嗅,淡淡的玫瑰花香氣一下子就掃清瞭我心中的鬱結。
想瞭想突然覺得也是,今天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生日,我得開開心心的過。
將玫瑰花用水養瞭起來,望著這束嬌艷欲滴的花朵,我覺著江澈還挺懂浪漫的。
“哎,看在你今天替我過生日嗎的份上,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飯怎麼樣?”我詢問著他的意見,沒想到他滿口答應。
“行呀,那咱們現在就去菜市場,您那趕緊的去給我換衣服!”江澈一把將我推進瞭臥室中,自個兒催促著我趕緊的。
我匆忙換上瞭衣服,拿著錢包隨他出瞭門。
臨走前卻被我媽給叫住瞭,她面色有些凝重,視線隨著江澈消失在樓梯拐角而轉移到瞭我們的身上。
“小夏,你跟小澈真的沒什麼?”
“媽,今兒是我生日,你就讓我開開心心過個生日吧。”
我媽咬瞭咬下唇,良久憋出一句話來,“小夏,事關你的幸福,你得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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