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溪給我的那些資料我不方便當著她的面一一看清楚,之後我又進病房看瞭看她的母親。
這個女人現在已然癡傻瘋癲,可至少看得出她以前一定是個氣質高雅的夫人,可惜被許嘉逸這個女人摧殘成瞭這個樣子。
“月溪,好好照顧你母親。你給我的這些東西幫瞭我一個大忙,我一定會好好利用的。”我拍瞭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方月溪點瞭下頭,“我肯定會照顧好她的,以後她能依靠的就隻有我瞭。”
這個小丫頭看似年少無知,可是卻有著比同齡人還要強大的承受力與責任感。這一點更堅定我要幫她的念頭,“對瞭,許嘉逸懷孕瞭,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跟你……”
“不是的。”方月溪一口否認,“那個女人那麼精明,她怎麼可能會跟我爸這一個小小的區長心甘情願的懷孩子呢。不過我也說不準她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有可能是我給你的那些資料裡的,也有可能是我沒調查清楚的……我外公說,許嘉逸這個女人不簡單,說不定背後還有更大的金主。”
這一點,我同樣深信不疑。
我在這邊又逗留瞭一段時間後,方月溪送我回瞭傢,並且跟我說回時刻用微信電話聯系我的。
臨走前她突然問起瞭江澈的事情,說是已經有還一段時間沒有聯系上他瞭,問我怎麼回事。
我張瞭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於是隻好說最近我也沒有見到他,如果真想見他就去公司找找吧。我隻是這麼建議的,但方月溪說已經去瞭公司,但還是一樣沒找到他。
這麼說來的話我就真不知道江澈的下落瞭,他現在恐怕已經將我拉進瞭黑名單中吧。
顧自這麼想著,方月溪沖我揮瞭揮手便走瞭。
回到傢之後,我將這些資料都仔仔細細的看瞭一遍,準備資料復印一份給薄擎送去,畢竟我的人脈沒有他多,很多事情就算想調查沒有人幫忙也成不瞭什麼事情。
不過就在我拿著東西準備下樓的時候,手機意外的響瞭。我狐疑的接通瞭電話,那頭赫然傳來瞭江澈的聲音。
他問我在不在傢。我說在,電話立刻掛瞭。
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有人敲瞭門,讓我下去,說是梁總在等我。
梁總……梁微言。
江澈!
他找我什麼事情?然而我沒來得及多問什麼,那人便讓我收拾行李,說是要出差。我這才想起來現在的我還是梁氏企業的一名員工,還是江澈的助理。我還有我的本職工作要做。
那人態度強硬的很,說是我如果想拒絕,就親自去跟梁總說。看樣子江澈是不打算放過我的。
不得已,我隻好進房間收拾瞭些衣服,提著箱子跟他下瞭樓。
上車後,江澈半瞇著眼睛盯著手中的報紙看,見我上車他也沒有半點的反應。
坐穩之後,車子便發動瞭起來,朝機場趕去。
到瞭那邊辦理好瞭登機手續,我才知道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上次梁謹言去的那個項目。本來是將梁謹言下放的,奈何他現在出瞭事情,項目那邊必須有人主持。
梁慎言的腿腳不方便自然不會去的,所以現在這種重任就落在瞭江澈的身上。
坐飛機到那邊隻有兩個小時,睡一覺就到瞭,但是下瞭飛機之後坐三小時的長途車在過走一段水路才能到目的地。
一路馬不停蹄地顛簸,到瞭那邊已經是半夜時分瞭。
當地的項目負責人已經給我們安排好瞭賓館,說是四星級的賓館但實際上還不如我們這邊的二星級,條件差的厲。
整個房間裡充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墻紙斑駁的厲害,天花板也簌簌的掉著一些細屑。
情況就放在面前,這樣的賓館不住也得住。江澈的房間在我隔壁,仔細聽好像還能聽到隔壁的動靜,不免讓我有些在意。
這一天馬不停蹄地在趕路,洗完澡之後開瞭空調,但是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腦子就像是一臺高速運轉的機器,不管我怎麼調節都是不能消停下來。
輾轉反側瞭好多次,我都隻能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也有想過要不要去找梁謹言聊聊,但是他也坐瞭那麼久的飛機,現在該好好休息的。
打消這個念頭後,我幹脆拿著遙控器看起瞭電視來。隨意找瞭個傢庭倫理劇一看就看到瞭三點鐘。
這時隔壁房間裡傳來瞭不小的動靜,我好奇地下床準備去看看情況,手還沒碰到門把手就聽到瞭敲門聲。
我趴在門上通過貓眼往外看瞭下,敲門的是江澈。
這麼晚來找我,是因為我看電視打擾他瞭?
我小心翼翼地將門開瞭一條縫,這時從門縫中遞進來一堆資料,“既然睡不著那就工作,上面有些數據你給我填好,明天給我。”
江澈說完這些話後直接走瞭。
現在還能用這樣算是溫柔的態度跟我說話,也著實難為他瞭。我嘆瞭口氣,拿他給我的資料回到房間,攤在桌上一看,原來隻是簡單的會議報告。
像這類的會議報告我寫過不少次,已經駕輕就熟瞭。拿起筆在上面填瞭些數據之後,便拿去交給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潛意識裡就覺得他這個點肯定也沒睡。隻是當我敲開他的門時我卻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瓶已經喝瞭一半的酒。
整個人頹廢不堪,聽到開門聲的時候他竟然無動於衷。
“放著吧。”他指瞭指桌面,“明天還有個酒會,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是場苦戰。”若不是這張臉,我都以為這樣的話是從梁謹言嘴裡說出來的瞭。
這樣的江澈,壓根就不是他自己。
我點瞭點頭,將資料放在桌上,折身準備離開。但是看著他拿著酒瓶對嘴吹的樣子,我心裡不是個滋味。
可現在我以什麼樣的分身勸他?我現在早就沒有多管他的資格瞭。
兀自嘆瞭口氣,我低頭走出瞭房間。
第二天才六點鐘的樣子江澈就敲響瞭我的房門,說是先去項目上看看。昨天在來的路上就聽說那天現在開始打樁機瞭,但是臨近春節,工程施工量是不大,但是還有很多前期工作要準備。
再加上項目啟動伊始,有很多必須打交道的地方。
施工方,監理方,設計院……那一方都不能耽誤。
陪江澈視察完工地之後,中午有一個是跟施工方老板的飯局。此行江澈除瞭我之外就帶瞭另一個行政助理,剩下的都是提前調過去的一個周經理。
到瞭酒店之後,面對施工方大小總裁,項目負責人,種種領導,一個個應付下來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初次來這樣的場合,不免有些慌亂。酒席上望著那些老總誇誇其談,我心裡不免替江澈捏瞭把汗。
他的資歷不高,經驗沒有多少,為人處世定然不及梁謹言的。
可是隨著一杯杯酒水下肚,我才知道我小看瞭他。觥籌交錯間,他手裡捏著的度恰到好處,不偏不倚,不抬舉,不踩踐。給人一種相當沉穩務實的姿態。
這樣的江澈,遠遠出乎我的意料。
隻是酒一喝多,正事談完瞭之後,必定會扯到一些不必要的私事,還有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譬如,這次合作的施工方老板突然提到瞭梁謹言,“一個月之前不是說已經派粱二公子來這邊瞭,怎麼突然間又改成瞭粱小公子您呢?”
江澈手中的酒杯一頓,面上溫煦的笑容逐漸加深,“傢父說,二哥的能力有限,還適合接下如此大的項目,所以就讓我來這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