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來的衣服就是幾件款式老舊的呢大衣,我不愛穿棉襖跟羽絨服,覺著穿在身上自己活像一隻企鵝,所有很多時候寧願挨著凍也要漂亮。
但是自從身體不好之後每次出門穿上呢大衣都覺得格外的冷。
這邊靠著江邊,一到晚上夜風一吹溫度更是底瞭不少。
晚上的酒局時間在七點鐘,六點半的時候我跟江澈就出發往那邊趕瞭,今晚的酒會是這邊的監理方作為招待。
行業內的飯局我也不是很懂,給我的感覺就是幾傢輪著請客,工程伊始,驗收、交房等等、等等的都能成為吃飯喝酒的由頭。
在去酒店的途中江澈就時不時地拿眼睛打量我,臨到酒店門口他終於忍不住瞭,“你工作這麼久就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嗎?”
像樣的衣服……我不由得在心裡腹誹,我跟他認識瞭這麼多年,他有見過我穿什麼好的衣服嗎?
江澈見我不吱聲回頭沖著助理嘀咕瞭一句,那人立刻開著車就走瞭,這時江澈說,“行瞭,反正距離酒會還有點時間,你現在門口等著,我讓人給你買衣服去瞭,換上之後到七樓的貴賓廳。”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瞭,見他離開我隻能在大廳裡找個沙發坐下來等著。
期間陸陸續續看到幾位領導上樓,裡面還有幾個是我中午剛見過面的,幸好我坐的離大門有些遠,不然被這些領導看見瞭也不知道會不會說什麼。
不過這時我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臉孔。
我看向她的時候她也扭頭看向我,於是立刻折瞭方向朝我這邊走來。
“鐘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慕妍的出現還真不在我的意料之內。
我立刻站瞭起來,朝她伸出右手,然而她卻沒有接,卻一把抱住瞭我。這麼熱情的打招呼方式我還真有些不習慣。
“李小姐,你怎麼會來這邊?”我下意識往四周看瞭看,這才註意到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兩名很漂亮的女助理。我驀地想起來這位李小姐有著不一樣的取向。
倒不是歧視,反而覺得這位李小姐不一樣。
“我是這次項目的設計方,所以必須來這邊。”李慕妍說著很自然地拉著我坐瞭下來,同時示意那兩位女助理先上去。她們一走,李慕妍便湊到瞭我的耳邊來,“上次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
她所指的是成全她跟梁謹言結婚的事情。這件事自她上次說過之後我就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一來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辦,二來我也沒有告訴梁謹言,這件事要不要答應不在於我,而在於他。
李慕妍見我這樣頓時心知肚明瞭,她眼尖的很,當即就捉住瞭我的左手,舉到她面前看瞭看,“這可是全球限量定制的戒指,據說一對夫妻此生隻定制兩枚。梁謹言對你可真不錯。”
“是嗎?”在她的提醒下,我低頭觀察起瞭手中的戒指。老實說我戴上之後就沒怎麼仔細看過,如果不是她說,我可能隻會將這戒指當成普通的戒指看待。
李慕妍對於我這樣的反應似乎有些無語,她百無聊賴地從包裡拿出瞭一隻口紅還有鏡子補起瞭妝來,始終沒有說要走。
於是我就這麼跟她在沙發上耗著,直到給我買衣服的人來瞭,我才提著衣服往衛生間走,不想李慕妍也跟瞭上來。
我在裡面換著衣服,李慕妍則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說著話,“鐘夏,其實你真的可以考慮下我的建議,我不會虧待你,也不會為難你的。事成之後我可以給你一筆錢,像你這樣出生的人應該很缺錢吧。”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得一怔。
我以為作為交易的兩個人,既然有值得交易的地方,那麼在某種情況下我們是平等的。但是她還是拿錢在衡量我,這一點就讓我很不高興。
我提著裙擺從裡面走瞭出來,李慕妍見我不由得笑瞭起來,“沒想到鐘小姐這一打扮還真不錯啊,可惜口紅的顏色不適合你。”
說著她徑自朝我跟前走來,我下意識往後退瞭兩步。她卻扣住瞭我的後腦勺,對著我的嘴巴就親瞭一下。
她嘴唇上的口紅一下子就印在瞭我的唇上。
連續被同個女人親瞭兩次,我就是心臟再好也有些扛不住。奮力擦瞭下嘴唇後又聽到瞭李慕妍的笑聲,“可惜我已經有固定的戀人瞭,不然真的會對你出手。忘瞭告訴你,今晚上有幾個老總就喜歡跟你這樣的對喝,你得扛住瞭。”
她善意提醒瞭我一句,轉而離開瞭衛生間。
我跟李慕妍一前一後到瞭貴賓廳。
此時該到的人都基本到瞭,但那幾位領導見到李慕妍時臉色微微有些不大對勁。大約是忌憚她的父親吧。
不過生意人一旦沾瞭酒話說起來就方便多瞭,席間江澈喝瞭不少,之前他因為喝酒喝出過胃出血,我多少有些不放心。所以酒局到瞭後面我能替他擋的都擋下瞭。
不過俗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更何況有些男人本就看不起女人,把女人當成笑話玩物。我幾杯就下肚的時候神志已經有些不清楚瞭,但仍舊沒有躲過那幾位領導的勸酒。
隻是勸酒也就算瞭,到瞭最後有些不該說的話也從他們嘴裡冒瞭出來,一個個都在問我跟江澈是什麼關系。
還問為什麼這麼大的項目也不帶幾個信得過的老將過來,非得帶著位柔柔弱弱的大姑娘。
我知道這些玩笑話聽聽就成瞭,隻是沒想到江澈聽完這些話後卻咧著嘴巴樂呵呵地將我摟在瞭懷中,同時握住瞭我的左手,將我無名指上的戒指亮瞭出來,“來,給大傢介紹下!我未婚妻,鐘夏!”
“喲,原來是小公子的未婚妻啊!我說剛才喝酒的時候怎麼這麼護著小公子呢,原來是自傢人啊!”
“見笑瞭,見笑瞭!”此時的江澈早已喝糊塗瞭,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他哪裡能聽得出來。
好幾次我都想從他懷裡掙開,不想越是掙脫越是被他給勒的僅僅的。他的手指甲直接嵌進瞭我的手背中。
我疼得厲害,但隻能忍著。後來,江澈反胃想吐,我趕緊扶著他往衛生間裡走。
他癱坐在地上,趴在馬桶上吐瞭好一會兒,我別過臉不去看他。不知道是不想還是不忍。
過瞭許久我才聽到馬桶抽水的聲音,回過頭的時候他扶著盥洗池的臺子從地上爬瞭起來,放瞭半池子的水,一頭栽瞭進去。
那水冷的刺骨,我一把將他拉瞭起來。掙紮間我聽到“叮”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瞭地上。
我下意識低頭去找,卻在地漏附近看到瞭一枚小小的銀白色的小圈兒。
我低頭要去撿,卻被江澈一把給攔住瞭。
“你手上都戴著瞭,還稀罕它做什麼?”他轉過身來,腰靠著盥洗池,頭發濕漉漉地冒著寒氣,眼神清澈,一點醉酒的樣子都沒有。
我知道他其實沒有醉,隻是故意借著酒勁做出一些想做的事情而已。
“是你的東西還是撿起來比較好。”我沒有搭理他,彎腰撿起瞭地漏邊的戒指,遞交到他手邊的時候他沒有接。
“扔瞭吧,反正也沒有用。”他撇過臉去,水珠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滾落。
我攥著戒指,很快就在掌心中焐熱瞭,“真不要?”
見他無動於衷,於是我直接丟進瞭馬桶中,下一秒就摁瞭按鍵。
隨著“嘩——”的一陣抽水聲,江澈立刻激動起來。
“你真的扔瞭?”他扒著馬桶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見他如此著急立刻拽住瞭他。
“拿著吧,總有一天你會找到適合這枚戒指的主人。江澈,酒不醉人人自醉,可總有要醒的時候。”